宇文冽说完，立刻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仰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脑屏幕发呆。他完全没有心情工作。不知道呆愣了许久，忍不住起身，悄悄回到房间。

房间里面没人。

他走到主卧室和渔果果房间相连的通道，立刻听到渔果果的房间里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渔果果，妈妈是不是很没用？不能给你生个弟弟妹妹，现在竟然还被坏人欺负，都不能自己保护自己。你会不会也觉得妈妈身上很脏？爸爸会不会嫌弃妈妈……”

房间里没有咿咿呀呀的声音，显然，渔果果已经睡着了。

宇文冽倚在门口的墙边，胸口疼痛得仿佛要裂开。听到她哭泣的声音，他的眼泪同样控制不住，很快模糊了视线，在眼眶里打了无数个转，最终滚落。

这一刻，他是多么想冲进去抱着她，质问她，她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想折磨死他？

她这是要置他于何地？

可他担心他的情绪失控，会吓到她，也会吓到渔果果，只能拼命地克制这种越来越强烈的冲动。

“小鱼，你应该能听到我说话，”他平复了呼吸，笃定地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房间内，常梓绯躺在渔果果身旁，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夜，显得特别清晰。

她浑身一紧，一个激灵惊坐起来，没有看到人，整个人舒了一口气。

宇文冽说完最后三个字，整个人疲惫地沿着白墙往下滑，靠着墙，坐在了木地板地上。

这一刻，他心里很烦躁，很想抽烟，又想起渔果果在，只能努力打消这个念头。

常梓绯能感觉到他没有走，她忍不住起身，走到门口，想要出去。覆在门柄的上的手，却被心里的恐惧击退，刚刚萌生的念头也被掐断。

她也只能靠在门边的墙上，沿着墙滑落，同样坐在木地板上。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墙，可这一刻，谁都没有勇气跨过去。

许久之后，常梓绯终于忍不住问了被压在她心底的那个问题。

“如果唐胤没来救我，你……”她声音像她的身体一样在颤`抖，“会嫌弃我吗……”

“不会。小鱼，你不要再想这个问题，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宇文冽迅速打断了她的话。

他听到她的声音很近，感觉到她也坐在门边，立刻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坐在地板上？旁边有渔果果坐的垫子，你就不会拿来垫一下？”

常梓绯心一惊，抬头看了看，他人不在，为什么像看到她一样？

她起身，随手拿过旁边的一个塑料垫子，垫在身下。她想了想，又起身，拿起另一个塑料垫，打开了一条门缝，把垫子从门缝里扔了出来。又迅速坐回垫子上。

门外。

宇文冽看到门开了一条缝，扔出来一个垫子，心里一暖。

这一条门缝，让他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