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思蔓越说，声音越小。

“我16岁的时候，疯狂地喜欢郑伊健。他有个外号叫伊面，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宇文思蔓靠在床头，笑了笑，“所以，和冷流川刚认识的时候，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冷面，因为他很喜欢吃韩国冷面。难道就因为这个称呼，这句梦话，你哥哥就离开我了吗？”

常梓绯看着她情绪有些激动，想要安慰她，“哥哥肯定不会这么小气。”结果说出来的却是维护她哥哥的话。

“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我唯一觉得自己做错的事情，就是没有告诉你哥哥，我曾经和冷流川有过那么半年的经历。那个时候，我觉得那是我人生的耻辱，我想忘掉它。人都会变的，我以前喜欢郑伊健，可是我现在很讨厌他！我想要跟他好好过一生的，他为什么莫名奇妙地就走了呢？”

宇文思蔓说到最后，眼泪又开始掉下来。她突然觉得很受不了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就变得那么脆弱了？她都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不是也好好的吗？

常梓绯看着宇文思蔓哭得那么伤心，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只能让渔果果去安慰她。

渔果果爬过去，扶着姑姑站起来，左右不断地看着姑姑，因为姑姑一直想躲着她，大概是因为在流眼泪，不好意思让她看到。

“咕咕哭，咕咕哭……”渔果果小手拍着姑姑的脸，一边嘀咕。

“啥意思？咕咕咕？”宇文思蔓随手抽了纸巾，把眼泪擦干，抱着渔果果，“是姑姑，不是咕咕咕，怎么又变成小母鸡叫了啊？”宇文思蔓说着说着又笑了。

常梓绯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渔果果是说，姑姑为什么哭，让姑姑不要哭了。”她看向渔果果，问她，“是不是这个意思啊，小坏蛋？”

渔果果大概已经知道小坏蛋是骂人的话，以为妈妈在骂她，立刻就撇嘴了。

“不是不是，是小果果，小宝宝，小亲亲，小坏坏，小蛋……”常梓绯意识到说得快了，匆忙捂住了嘴。

渔果果却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又开始不停地忙碌，叽里呱啦地叫，一边还要搞破坏。

“小鱼，我没有让他去救你，你会不会恨我？”宇文思蔓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一点都不恨是假的，但恨有什么用呢？”常梓绯看向宇文思蔓。

“一边恨，一边也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拦住他，他刚动完手术又跑出去，这次还是枪伤。如果他这样去了北城港口见崔坤良，我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从你的立场，这样做没有错。从我的立场，我很矛盾，既想他来救我，又怕他受伤害。你帮我解决了这个矛盾，所以，谢谢你，思蔓姐。”

这么真实得近乎残酷的答案，宇文思蔓听得愣住了，却苦笑了一下，“我帮你解决了矛盾，你帮阿冽解决了矛盾，他不用在救你还是救渔果果之间为难。现在，我的矛盾怎么解决呢？”

“我相信哥哥一定是希望你幸福的。至少，不要过得那么艰难。所以，哥哥不在，我的意见就是哥哥的意见，你不要考虑我哥哥会不会因为你的选择怎么样。你就考虑眼前，你自己心里想的，最想怎么去做吧。”

宇文思蔓看着她，笑了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阿冽的坚持是值得的，他能跟你在一起，也是他的幸福。谢谢你，小鱼。”她的语气很真挚。

常梓绯却突然问了了一句，“小鱼妹妹是说我吗？宇文冽小时候就去过我们家？”

“这个你去问他，我们去吃饭。”宇文思蔓匆匆起来，抱着渔果果逃了。

常梓绯却不断地在回味“小鱼妹妹”这几个字，心里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