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热,猛然睁开了双眼,正对上站在沙发背后的宇文思蔓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长这么大,我还没做过新娘了,就算是假的,也让我过过瘾啊。”她冲他微笑。
这一笑,让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长缘岛上,18岁时候的初见,瞬间浮现。
那时候她虽然很小,笑容却没怎么变,一样的甜,也让人觉得很温暖。
唯一不同的,小时候她叛逆,可现在,她虽然脾气火暴,或许是因为在商场中炼出的,好脾气都已经被烧成渣了。心思却一样的敏锐。
宇文思蔓揉了很久,手开始发酸,力度慢慢小下来。
冷流川才回过神来,把她拉回来,重新坐下来。
“冷玥变成现在这样,我的责任最大,我……”
“所以你要把婚礼往后推?还是根本就不想了?”宇文思蔓看到冷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这个心思。
他应该是怕他以后带着这一样疯了的女儿,拖累她。
他这样的顾虑,把她原本还对订婚心存的一点顾虑,冲没了。
“冷玥最听我的的话,她现在竟然也认得出我。让她搬到蔓园去跟我一起住,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小蔓……”冷流川激动,伸手想要拉住她,伸到半空的手,猛然又缩了回来。
原本以为他可以照顾她,可以保护她,所以才有订婚的想法。总有一天,他要离开冷家,冷玥终究会嫁人,他的余生,可以用来陪伴她。
可现在,事实已经超出他的预期。
如果冷玥一直这样下去,他不可能扔下她不管。
所以他确实很矛盾。
这才是他今天最心烦的事情。
原本已经准备好对外公布的婚讯,被他临时阻止了。他已经不敢再奢望。
“小蔓,我根本没有觉得,冷玥受到刺激变成现在这样,是他夫人的问题。我一眼就能看出有人想要挑拨我跟他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会落入别人的圈套?虽然宇文冽做事风格跟我不同,但以前那种争来斗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你多虑了,也不要为了调和我跟他的矛盾,拿婚姻来做筹码。我很讨厌你这样!结什么婚,我没这个兴趣。”
冷流川说完,起身,准备回房间。
手却突然被拉人住,心也漏跳了半拍。
宇文思蔓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他,急急地解释,“跟他没关系!”
“你不是说,我们可以不谈爱情,就谈实际的,你会照顾我,会陪伴我,你也需要一个女人的陪伴?”宇文思蔓仰头看着他。
“我不能保证,我们之间还会不会有爱情,我已经害怕这种像毒药一样的东西。但我知道,我想要这样的陪伴,我不想再一个人,不想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除了阿冽,连一个求救的人都没有。可他有他自己需要保护的人,我也不能一直依赖他。”
冷流川转身,俯视着她。
他感觉他的心,就像被人紧紧地揪住,一边狠狠地捶打,一边轻柔地抚慰。很痛,可这样的疼痛,却像续命丸一样,让他几近窒息的心脏,还有存活的可能,他同样难以抑制的渴望。
“我不能保证爱情,但我可以保证,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会忠诚于婚姻。”
宇文思蔓很笃定地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