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林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她不知道傅冉云脑门破相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不嫁张回峰,傅冉云也结不了好亲。
傅卿云听着自家八卦,心中五味杂陈,怪只怪小林氏太会作孽,反自食恶果。
这时候,林老夫人派丫鬟通禀:“安国公拜访老夫人,老夫人请表姑娘相陪。”
傅卿云颊飞红霞,匆匆换了身衣服去外祖母的院子。
林老夫人和安国公在花园子里的阴凉下散步,林老夫人抬眼看见傅卿云,笑呵呵的调侃:“卿丫头来了啊?唉,人老了,爱犯困,我正要去歇晌,你来陪陪安国公。卿丫头,可要好好招待贵客啊。”
傅卿云娇羞地一跺脚:“外祖母!”
林老夫人哈哈一笑,扶着丫鬟的手回房。
傅卿云脸红成一片,上前几步走近站在原地等候的安国公。安国公换个位置,恰好让她完全处在阴凉之下,傅卿云为这个小小的动作而心生感动,慢悠悠和安国公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朝前走。
沉默半晌,安国公一笑,打破令人尴尬的沉寂:“大姑娘这些日子可安好?”
“多谢国公爷关心,自上回一别,未曾生病。”傅卿云浅浅一笑,嘴角抿了个小小的梨涡。
树叶错落,斑驳的阳光照在傅卿云如瓷细腻的脸上,绯红的脸颊如多汁的草莓可口诱人,安国公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察觉自个儿失态,他一怔后,赶忙转开目光,又问:“大姑娘那日可受惊了?”
傅卿云颦眉感叹:“受惊倒是小事,只是三妹妹……唉!”
安国公脱口而出:“大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如约娶大姑娘的。那件事,我心中有数,与大姑娘无关。”
傅卿云抬眸,清眸中的恋慕流泻而出,她惶惶不可终日,未尝没有担心安国公退亲的想法,那一个眼神终究比不上安国公的亲口承诺。她知道,安国公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安国公微微一怔,目不转睛地盯着傅卿云一双明丽含情的眼,漂亮得如同一汪清水,没有任何杂质,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眼睛,他忘情地伸出手,想要抚摸那汪清水,暗想,若能掬起一把便好了。
傅卿云在他抬手时,轻启檀口,真诚地说:“谢谢你,国公爷。”
傅冉云声名狼藉,其实她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二房的四妹妹正在谈的一桩亲事便告吹了。安国公此刻坚定娶她,既是为着诚信守诺,也可以为定南侯府扳回正面形象,当然,安国公不可避免地会受人指指点点。
安国公抬起的手悄然收回,他尴尬地咳一声:“大姑娘是祖父千挑万选的孙媳,我自然相信大姑娘,不会因外人的闲言碎语毁弃盟约。”
傅卿云羞涩一笑,转念一想,安国公是因老安国公的缘故才这么看重她,又不免有些失落,可来日方长,过日子细水长流,她一定会争取到安国公的心。
给自个儿打气一番,傅卿云的笑容更加明媚动人,眉眼里流动着自信的光彩。
安国公第一次见识灵动明媚的未婚妻,有些看呆了眼。
傅卿云羞涩抬眼时便看见安国公的失神,唇角微抿,虽说以色侍君不可长久,但少年慕艾是人之常情,她若能凭借这副皮相在安国公心里先占据一定地位,并非不是好事啊!因此,她笑得更加动人了。
就在安国公发呆时,傅卿云取下腰间荷包递给安国公:“一直病弱,未能有精神气儿刺绣,这是匆忙绣好的,国公爷千万别笑话我做的粗糙。”
未婚妻给未婚夫做些小绣品不算私相授受,可傅卿云以前不是病,就是动了退亲的心思,一直没有想起给安国公送个什么。
安国公闻言一喜,接了荷包,只见墨绿底的荷包上绣了并蒂莲,莲花下荷叶间鲤鱼戏水,金线勾边,十分精致,跟“粗糙”二字完全不搭边。
安国公第一回小心翼翼地收下别人的礼物,揣在怀里。
傅卿云蹙眉,小心地问:“国公爷不喜欢么?”
“大姑娘的刺绣很精致,我当然喜欢。”
傅卿云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脸又红了,说道:“那国公爷怎么不系在腰上?”安国公腰间只挂了个嵌碧玉佩的络子。
“……我怕丢了。”安国公摸摸鼻子。
傅卿云笑颜如花初绽:“我以后得空多做些,国公爷不必如此小心。”
安国公唇角微勾,将荷包拿出来系到腰上,香暖的气氛掺合着荷花的馥郁温香缓缓在两人之间流动。
傅卿云有心提醒安国公淳于沛的野心,可是她和安国公只见过两面而已,数次欲言又止。
紫藤萝花架外各色姹紫嫣红争相斗艳,安国公望着一丛艳丽的牡丹,大马金刀地坐在石桌边,抿了口茶,眸光一亮,是他最喜欢的云雾茶,问道:“大姑娘有话请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