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傅丹云开始抽泣起来,因为刚才泪水流的太多,这次竟没有眼泪可流。
傅卿云怜惜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三妹妹,我觉得老侯爷让你去家庙是为你好……”
傅丹云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疑问。
傅卿云抚着她柔软的头发,接着说道:“……老侯爷是最爱护我们这些小辈的,你看凌云从小体弱,老侯爷从凌云两岁时便手把手带着他打拳,五岁时凌云身子骨壮了,性子却有些骄纵,老侯爷就让父亲带着凌云去南疆,从小见识战场的残酷。云梓呢,自从几年前变得胆小,老侯爷便常常让他独自上山、下野,他这些年总不再是老鼠胆子了罢?还有焕云和冉云,不管他们怎么坏,怎么给我们傅家丢脸,连老夫人都舍弃他们了,可老侯爷却没有放弃,耐心教导焕云,也没有赶走冉云……冉云那性子,即便赶到家庙里依旧会兴风作浪,老侯爷是想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傅丹云眼中希望的光芒渐渐消失:“可我是庶女……”
傅卿云好笑:“这跟你是不是庶女没关系。三老爷是庶子,可老侯爷花在三老爷身上的心力可是半分没有少。要我说,老侯爷最宠的是三老爷,只不过碍着老夫人的面子没有表现在明面上。咱们家是军功起家,要想子孙后代有出息,少不得要上战场。你看,二老爷和四老爷是文官,说句大不敬的话,一旦父亲和凌云有个变故,谁能顶上来?除了当武官的三老爷,二老爷和四老爷可不成。像现在这样,三老爷靠着父亲在军中的关系,在武官里面不知道混的多风生水起,只是平常三老爷不常在我们面前露脸,三婶娘低调,我们忽略了罢了。”
傅丹云惊讶地张大嘴,一时忘了哭。
傅卿云微微笑道:“你放心,父亲和凌云会好好的,我们姐妹靠着父亲和凌云的军功,不管在哪家都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好了,现在你相信老侯爷是为你好了么?我相信其中必有缘由,老侯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不会置子孙于不顾的。他,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傅丹云点点头,小心地看一眼傅卿云,扭捏地绞着手指头:“那大姐姐能不能帮忙打听下消息?我想确定张回峰那个人渣是不是真的当太监去了。”
傅卿云颔首:“这就对了,任何时候都不要绝望,事情总会有转机。老侯爷那里的消息我也不敢乱打听,不过,我会写信询问林家大表哥,让他帮忙打听消息。”
傅丹云心中的郁气渐渐消散:“多谢大姐姐,要不是大姐姐,我恐怕不是哭死在这里,就是埋怨死老侯爷了。”
“我们是亲姐妹,何必见外。”
傅卿云吩咐藿香去打水,给傅丹云净面,亲手给她补妆,陪着她说了会子话,两人都有正经事要做,便各自去巡查院子。
傅卿云想想前世的状元郎,今生却做了太监,就觉得可笑至极,叹一声世事无常,她回院子后就往林家写了封信确认,到晚间,林魁玉已经派人将回信送了来,说确有其事,张回峰成为全燕京城的笑柄,他还暗示,这事跟安国公有关,当然,其中详细涉及男子隐秘,林魁玉并不敢在信中详写。
傅卿云暗暗笑了,安国公手段也忒阴毒了些。不过,俗话说,最毒妇人心,无毒不丈夫,那她跟安国公是不是天生一对了?
想着,傅卿云噗嗤笑出声,隔日就将消息递给傅丹云。
第三日上,傅丹云就像她平常存在感不强烈一样,默默地乘了辆马车就出城去了。来送行的人只有傅卿云,临行前给傅老夫人磕头,傅老夫人摸摸她的头,一句话也没说。
傅卿云送完傅丹云回来,正准备去看看小林氏给恪亲王妃养的花,谁知小林氏闯到二门上,跟二门口的婆子大吵大闹。
小林氏状若疯狂,恪亲王妃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不能放弃:“我是定南侯夫人,你们谁敢拦我,我家法伺候你们!”
上一次放傅冉云出二门的婆子们被老侯爷打了一顿板子赶去倒夜香,这些婆子们正是从倒夜香处上来的,哪里敢因此弄丢了好差事,任由小林氏如何叫骂都不让开。
傅卿云漫步走过来,语笑嫣然:“夫人,这是怎么了?何苦跟一群婆子过不去。”
婆子们赶忙蹲身行礼:“大姑娘安。”
傅卿云点点头,示意她们起身。
小林氏看见傅卿云火气更盛,忽然她脑中闪过一道光,恶狠狠地说道:“傅卿云,是不是你在老侯爷面前搬弄是非,让老夫人不许我出门的?”
傅卿云语调不变,奇怪地说道:“夫人何出此言?老侯爷和老夫人的决断从来不会受别人干扰,尤其我是小辈,我若是在老侯爷和老夫人面前告夫人的状,便是不孝,老侯爷第一个不饶我。”
傅卿云的目光扫过小林氏身后的海桐,略微惊诧,只见海桐的脸颊有严重的冻伤,现在还没下雪,她的脸就冻伤了,可想而知,若是再不及时治疗,等寒冬到了会更严重。她敛下多余的表情,海桐这个伤应该是被小林氏打的那一巴掌没消肿而造成的。
小林氏气愤地说道:“哼,你别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好骗。”
傅卿云看着她不说话,她就是这样明晃晃地欺骗她,小林氏也拿她没辙啊!
小林氏瞥见傅卿云的眼神,更为恼怒,咬牙切齿地说道:“恪亲王妃这么久没邀请我去恪亲王府,是不是你把我的花给换了?”
傅卿云更加惊异:“夫人,我哪里敢换恪亲王妃的花!”
夫人,你怎么知道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