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没人给她的话作证。
定南侯面沉如水,哼了一声问道:“冉云?”
傅冉云脸一鼓,正要开口,傅二夫人派出去寻找黑珍珠的人回来了,小丫鬟手里托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黑色珠子,傅二夫人迅速让人去宋姨娘房里要来那柄碧玉如意,跟碧玉如意里面的黑珍珠品相大小一致。
这证明,滨旋没有说谎。
既然滨旋没说谎,那么说谎的那个人就是翠雀,翠雀萎顿在地,浑身瘫软,两眼发直,傅四夫人啐了她一口:“眼皮子浅的东西,一支头花就收买了你!”
定南侯手捏成拳头,大林氏所有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无价之宝,可傅四夫人嘴里却是如此低廉,而傅冉云更过分,说卖就卖了。
傅冉云心中矛盾至极,翠雀说谎,那么就是碧桃有嫌疑,她恨死了滨旋,现在却不得不舍弃碧桃和布纹,她硬起心肠厉声问:“碧桃,布纹,难道真是你们陷害宋姨娘?你们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你说那支头花只卖了五十两银子,我这么信任你,你却欺骗得我这么惨!”
定南侯迅速吩咐道:“再去搜查碧桃和布纹的房间!”言罢,他凌厉地瞪着地上的碧桃,接着说道:“一旦确认是你们做的,我会将此事上报官府,你们和你们的家人谋害主家,砍头的话一个都跑不掉!”
碧桃微怔,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果然,她成为了小林氏和傅冉云的弃子,小林氏扔掉她就跟当初扔掉张嬷嬷、白檀她们一样,毫不犹豫。她会跟张嬷嬷她们一样,死了之后连张破席子都没有。而且她的父母也跑不掉被杀被卖的命运,小林氏的承诺成了摆设。
布纹心里的想法与碧桃相同,虽然小林氏在朝她使眼色,但是她们都不是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当初张嬷嬷她们家人的下场在眼前摆着呢,但她天性畏怯,只管朝碧桃看,嘴里硬是无法蹦出一个字。
碧桃脑海里疯狂地弥漫着报复的念头,与傅冉云对视的眼睛渐渐变得狠毒,凭什么,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难道她天生命贱,活该被人利用完就扔去保护那个推她进火坑的人么?
“不,侯爷,不是奴婢的主意,是二姑娘命奴婢做的!奴婢跟宋姨娘无冤无仇,奴婢为什么要害宋姨娘啊!”
碧桃此言一出,整间屋子里的人都静了下来,小林氏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呵斥道:“碧桃,休得胡言乱语!你要知道,攀咬主子会罪加一等!”
碧桃无视小林氏的威胁,罪加一等?反正都是死罪,罪加一等难道还能让她死两次不成?她指着布纹说:“侯爷不信,可以问布纹!布纹,你快告诉侯爷真相。”
定南侯回眸瞪了欲开口阻拦的小林氏一眼:“你给我闭嘴!现在堂上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再插言,就给我滚回你自个儿的院子去!”
小林氏惊愕地愣住,定南侯从来没有当众对她说过如此绝情的话,她的心碎了一地。
定南侯心里翻江倒海,他本来就不信碧桃和布纹是主谋,碧桃这一喊让他的心沉到深渊里,却比吊在半空中没着没落好受得多。同时,他心里无比痛悔怀疑了傅卿云,他必须给傅卿云一个交代,这个女儿受的委屈太多了。
定南侯坐在主位上,绷着脸问:“你们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冉云站起身要闹,定南侯给傅老夫人送他的丫鬟丢个眼色,那两丫鬟迅速将傅冉云推出永香院,送到寿安堂交给徐嬷嬷看管。小林氏想追出去,却又担心永香院的审问再生变故,只能钉在椅子上不动。
跳脚的傅冉云被送走,永香院安静多了,布纹这才开始吞吞吐吐地陈述:“两天前……辛嬷……嬷吩咐碧桃和奴婢在雪中做实验,看看水洒在雪地里多快……能结冰,然后二姑娘就将昨儿个的安排告诉我们俩。碧桃姐姐故意撞倒韩嬷嬷,拽掉韩嬷嬷的耳环,我们俩从菊蕊院取礼物回来时,将水洒在雪地上做成冰面,然后把耳环扔在旁边的雪地里,翠雀是给我们望风的。碧桃姐姐在冰面附近做了记号,下雪之后,那冰面上落了薄雪,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我们和宋姨娘从梨蕊院出来时,二姑娘故意和宋姨娘说话,将宋姨娘挤到有冰面的地方,接着宋姨娘就滑倒了。”
布纹越说越顺,越说越快,说到后来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满是悔意,可惜大错已经铸成,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小林氏立马从布纹的话里找出漏洞来:“侯爷,那只烧红玛瑙耳环已经证明不是韩嬷嬷的了,布纹在说谎!”
布纹哭成泪人儿:“奴婢没说谎,碧桃姐姐的确拽了韩嬷嬷的耳环!奴婢也想不通为什么韩嬷嬷的耳环会出现在寿安堂!”
恰好这时候韩嬷嬷和辛嬷嬷碰到一起进了永香院,韩嬷嬷听了这话,噗通跪在地上,僵硬着脸说:“老奴有隐瞒之罪,烧红玛瑙耳环和南红玛瑙耳环都是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