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郎应是,上前打开门栓。
傅冉云还在叫骂,突然看见门打开,以为傅卿云耍诈,吓得拉着傅焕云退后好几步。
傅卿云轻蔑地说道:“开个门而已,你刚才不是骂得挺欢么?二妹妹,父亲禁你足,你是怎么跑出来的?看守你的丫鬟婆子呢?”
许是傅冉云被禁足的次数多了,她听到这些话不像以前那样炸毛,觉得受辱,她现在生气是因为傅卿云轻蔑的表情,那表情刺眼极了。
傅冉云蹭蹭蹭上前几步,点着傅卿云的鼻子破口大骂:“傅卿云,你个奸诈的小人,你害我娘被关到家庙里去了,你竟还有脸在这里对我说教,你配么?”
她使个眼色,她带的那些婆子起初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傅冉云狠狠一瞪眼,她们只好握紧手里的棍子,就朝梨蕊院的丫鬟婆子们身上打——当然是不敢打傅卿云的。
傅冉云声音哽咽,叫嚣地喊道:“傅卿云,我当你是我长姐,我不打你,可你院子里的人助纣为虐,我就从他们身上讨回点利息,等夫人回来,再好好整治她们!你们给我狠狠地打,打死的人命算我的!”
梨蕊院的仆妇自然不会站着不动等着被人打,纷纷反抗,傅冉云带了她和傅焕云两个院子里的人来,人数众多,但傅卿云这边虽然人少,但胜在占据地理优势,守住门,用东西挡着,就不会受伤。
扶郎要上前,傅卿云拉了她一把,轻声道:“现在还不到你上场的时候。”
然后对门外的傅冉云和傅焕云说道:“傅冉云,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就是有脸,够资格对你说教,谁叫我的母亲是林府的嫡女,是侯府的嫡夫人,你的母亲不过是庶女,是填房?而且我是你长姐,你说凭哪一点我不能对你说教?”
傅冉云炸毛,气得跺脚,推着傅焕云上前:“四弟弟,你去打她,下人们不敢打,我们打她脸,顶多不过再被父亲关几天禁闭罢了。”
傅焕云想想,他生母被赶到家庙里,在学堂里受尽人嘲笑,大哥傅凌云非但不帮他澄清,反而冷漠地看着他被人偷偷拖到树林里挨打,这些不满凝聚在一起,导致他今天不管不顾地冲进菊蕊院,把小林氏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傅冉云,姐弟俩不敢去讨伐傅凌云,便来傅卿云院子里找些甜头。
反正他不想去学堂了,关禁闭就关禁闭呗。
傅焕云没了娘,本来就没主见的人,对姐姐唯命是从,于是,他冲过婆子们,恶狠狠地说道:“大姐姐,我不想打你的,可是你害我母亲被关,我不能做不孝的人,只能为母亲讨回公道了!”
一边说,一个大巴掌就朝傅卿云扇过来。
傅卿云颇为好笑,傅焕云长进了,竟然知道名不顺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在打她耳光前,先说明他打人的理由,可他忘了,他殴打长姐本来就是不对的,傅卿云就等他这一巴掌呢,只要他敢挥出来,她就有理由反击。
傅卿云站在原地不动,直直盯着那巴掌挥过来,傅焕云只当她惊呆了,及至看到傅卿云嘴角的冷笑时才觉得不对劲,可他来不及想更多,那只手腕就被掐住,恰恰停在傅卿云发髻旁边。
傅卿云冷漠地看着傅焕云,淡淡地说道:“四弟弟,没想到我给你们脸,你们自个儿不要脸,那我也不必再忍让你们,再忍让下去,倒是我纵容了你们的野蛮。扶郎,四少爷对长姐不敬,你帮我教训他,注意,别打脸,他不要脸,却终究是我弟弟,不能给我们傅家丢脸。”
“是,大姑娘!”
扶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家族渊源,她最喜欢惩治恶霸了,随手一掼,就将傅焕云掼到地上,傅焕云摔得半条魂飞出身体,只能捂着疼痛的胳膊轻声叫。扶郎将十指捏得咔嚓响,把傅焕云从地上提起来,屈起膝盖,狠狠地在他的大肚子上一顶,傅焕云这次疼的整个魂都不见了,除了疼什么都感觉不到,哦,他还能听到落在他身上一声比一声重的拳打脚踢。
傅冉云惊呆了,她打量着梨蕊院的人都是年轻丫鬟和婆子才敢来的,没想到傅卿云身边一眼生的小丫鬟就把傅焕云打得哭爹喊娘。
“住手!住手!死丫头,你再敢打四少爷,我让你全家死无全尸!”
傅卿云淡淡地说道:“哦,你弟弟被打,你就让人家全家死无全尸,你亲姐被打,你准备怎么惩罚那个人?让他死无全尸么?”
傅冉云气结,说道:“你怎么样才肯放过焕云?”
“打够为止。”
傅冉云气疯了,想上前打傅卿云,扶郎在揍傅焕云的间隙朝她挥挥拳头,她惧怕地停下脚步,她想让人去救傅焕云,可傅焕云被拖进院子里,她的人根本不能踏进院门半步:“傅卿云,你早有预谋?”
傅卿云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你自个儿心里阴暗,也用阴暗的心理揣摩别人。我怎么会料到你今儿个来我院子发疯呢?”侧目说道:“好了,扶郎,别玩了,放过四少爷罢。”
扶郎又在傅焕云长肥的肚子上捶了一拳,这才将傅焕云提出梨蕊院,扔到院门外。
傅冉云唤了傅焕云几声,见傅焕云睁开眼,便发狠地抬头说:“你叫扶郎,你给我等着!”
扶郎屈膝:“是,奴婢扶郎遵命。”
傅冉云呕死了,狠狠盯她一眼,喊道:“我们走。”
傅卿云抬手示意,婆子们趁傅冉云的人撤退时迅速夺了她们手里的棍子,然后把她们围起来。
傅冉云指着傅卿云说道:“你已经把焕云打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