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云受惊,想换个地方藏身,谁知,还没藏好,便听见傅冉云的脚步声。她左躲右闪,慌乱之下藏到一棵榕树后,发现那榕树后有个可容一人藏身的树洞,赶忙钻了进去。
傅冉云的脚步声便渐渐远离,傅英云得意地咧咧嘴。直到傅冉云把所有人找出来只剩下她时,她也不出来。她骄傲地听着傅冉云到处喊她,用各种手法欺骗她现身,可她再也不会上傅冉云的当了。
直到天色渐晚时,傅英云怕黑,听到傅卿云也在唤她,她这才耐不住出声,可她发现自个儿卡在了树洞里,动了动身子,突然感觉屁股底下被扎得很疼,她更害怕了,高声喊:“大姐姐救我。”
傅卿云听见她哽咽的声音,一下子记起那个可容人藏身的树洞。
她让铃兰拎上灯笼找到那棵榕树,看见傅英云果然藏在树洞,顿时哭笑不得地嗔怪道:“怎么这般调皮,也不怕树洞里有虫子!”
傅英云环住傅卿云的脖子,憋着嘴哭道:“有虫子咬我!”被傅卿云抱出了树洞,她却又感觉不到那种针扎似的疼了。
她朝树洞低望了望,惊讶地说道:“有反光,好像是个黑色的东西!”
其他一同过来的姐姐们气笑了:“大姐姐吓唬你,你还当真了!”
傅英云不服气地说道:“真的有东西扎我,不是虫子,像是针。”言罢,她在大家的阻止声中伸手,果真从树洞底摸出个黑色的东西来,就着灯光一瞧,是个黑色的布偶,还是个人形的布偶。
众女神色大变。
傅卿云狐疑地翻过布偶,只见布偶的后面写着傅老夫人的名讳和生辰八字,而且生辰八字上扎了许多细小的针。傅英云觉得扎得慌就是这针透过布偶扎到她了。
众人呆愣,傅冉云反应最快,惊讶地捂住嘴巴:“大姐姐,这个脏东西,怎么会在你的院子里!?”
傅卿云寒目扫过她,大家不禁都噤若寒蝉,傅冉云吞吞吐吐的,后面的话犹豫着没有说出来,但看向傅卿云的眼神却是失望而质疑的。
傅卿云冷笑。
傅英云“哇”地大哭:“大姐姐,这布偶不是我的!”傅英云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猜得到这绝对不是好事,在傅老夫人的生辰八字上扎针,这怎么可能是好事呢?
傅英云的哭声打破了院子里诡异的静寂,傅冉云气愤地说道:“不管事谁做的,诅咒老夫人都是不对的,我们作为孙女一定要找出做坏事的人!大姐姐,事关老夫人的身体健康,这事得上报给老夫人知道。”
话是这么说,可她看着傅卿云的眼神却是咄咄逼人,明显就是怀疑傅卿云干的。
傅卿云寒声道:“当然得禀报老夫人,还要让二婶娘和四婶娘认真查查,到底是谁在陷害老夫人,陷害我!”
傅家姐妹一向唯傅卿云马首是瞻,而且她们大多都不相信是傅卿云做的,闻言都纷纷点头赞同,一行人便带着那黑色的布偶去了寿安堂,同时,傅卿云让苍耳和扶郎分别去请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
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大惊失色,顾不上站了一天脚疼,连忙到了寿安堂来,这时傅老夫人才从小佛堂念完一篇经文回到正厅,正要唤人摆饭呢,见大家不苟言笑,莫名其妙地问:“这是怎么了?”
徐嬷嬷面有为难地将傅卿云禀报的事重复一遍。
傅老夫人越听,脸色越沉,冷冷的目光扫过一种孙女和侄孙女赵流云,冷声道:“把那人偶拿来我瞧瞧。”
徐嬷嬷劝道:“老夫人息怒,那等脏东西何必拿来看,脏了老夫人的眼。”
“拿来!”
徐嬷嬷不敢深劝,惶惶不安地将人偶拿给傅老夫人,但坚持不让傅老夫人亲手沾到,以免真的诅咒到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面沉如水,拍了拍雕花桌案:“哼,我天天念佛,有佛主保佑,难道还怕谁诅咒我不成?”
徐嬷嬷噤声。
傅四夫人自从醒悟之后,对傅老夫人的身子骨特别着紧,连忙说道:“老夫人,兹事体大,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若是让媳妇查到是谁背后咒您,我定要剥她的皮,拆她的骨!”
傅卿云扫了一眼傅冉云和赵流云,嘴角讽刺地勾了勾。傅冉云和赵流云不约而同地觉得脊背上有股阴风刮过。
毫无疑问,若是查不出来是谁做的,傅卿云就是头号嫌疑人,即便是梨蕊院的哪个丫鬟婆子干的,傅卿云也难以摘清干系。
傅老夫人点点头,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接下查访的任务,自然是先从梨蕊院查起,询问梨蕊院的丫鬟婆子可曾有这种黑色的布料。
还没等问,傅卿云便道:“这是黑色蜀锦,是四年前赵家大表嫂去世时,赵老夫人分发到我们府上做丧服的料子。”
傅卿云所说的赵家大表嫂是赵世琪的原配夫人,现在这位大表嫂是填房。
傅二夫人道声“晦气”,连忙让傅卿云“呸”了两声。
傅老夫人的脸色却更难看了,她的目光略过赵流云,这件事里赵流云也是有嫌疑的。
事关己身,赵流云急了,突然出声问:“卿云姐姐,你怎么确定这是四年前我们家送来的料子?”顿了顿,她又质疑地加上一句:“而且卿云姐姐怎么对这种布记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