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林照月也在定南侯府跟傅彬做工作,傅彬伤心至极,林照月每说一个字就是在他心口上扎了一根针,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疼得他心脏紧缩成一团,他索性夜夜宿在书房里,不再回永和院,却每天都打发丫鬟询问林照月的情况。
林照月日渐憔悴,在心疼妹妹和心痛丈夫出轨之间来回拉锯,嬷嬷建议她出府上山拜拜菩萨,散散心,她就动身去了山上,却在尼姑庵里看到准备剪发修行的林挽月,她惊讶地瞪着嘴巴破烂的林挽月,着急地询问怎么回事。
林挽月支支吾吾地说是摔的,眼中却是无限委屈和隐忍,有盈盈泪光打着转。
林照月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抱住林挽月说对不起,林挽月则木然地说道:“我做了坏事,破坏大姐姐的幸福,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大姐姐,我心里太苦了,你放开我,让我做姑子算了罢。这样你和大姐夫也不用再为我的事而争执了。”
林照月苦劝,她妹妹这么善良,怎么可以年纪轻轻就做了尼姑呢?尼姑主持也慈悲地说林挽月尘缘未了,佛门不是逃离俗事的地方。她把林挽月带回侯府,安顿好妹妹,林照月径直来到书房。
傅彬惊喜地从椅子里起身,难道林照月想通了?接着就看到林照月直直跪在地上求道:“世子爷,那天是我不对打了你……”
傅彬忙上前扶她,打断她的话:“没事,没事,生气时说的话、做的事都不算数,我是粗人,打一下又不疼,我还怕疼了你的手。”
林照月脸上却没有欢喜的神色,也没有起身,仍旧跪着不动,接着说道:“求世子爷娶了我妹妹罢!”
傅彬一下子退开两步,林照月又把那日的话拿出来说了一遍,只不过话说的比较软和:“……世子爷既然是对妹妹有心的,我又非那妒妇,索性娶了她进门……二妹妹没有别的出路了,我不能逼死她。”
明明是这两个人喝醉酒做错事,为什么到头来却是她在求他们在一起?林照月的五脏六腑快被烧成毁了。
原来,她一直不相信他从未对林挽月起过心思,傅彬愤怒地摔门而去:“原来你是为这个求我!既然你这么想让你妹妹嫁给我,那我就娶了她,好让你称心如意!”
林照月眼眶里的泪水滚滚而下,挺直的脊梁弯了下来,她伏在地上大哭,没有丝毫欣喜的心情,她难受,非常难受,好像下一刻就会断气。
傅彬当天就叫了个媒人,越过父母,直接到林家提亲,把母亲气得摔了茶盏,傅彬则冷笑着说:“岳母息怒,月儿跪着求我娶她妹妹,我不能不来。”
母亲指着他鼻子骂:“你要不是个负心汉,怎么会跟那贱丫头上/床!给我滚!”
傅彬丢下聘礼,扭头就走。
林照月本就难受,还要在傅家和林家周旋,直到母亲失望地松口,她才送林挽月回林家待嫁。
林挽月回去的时候,看了一眼林照月的肚子,笑道:“大姐姐怀孕了?”
林照月强笑道:“嗯。”
林挽月笑得有些诡异:“真好。”
不久后,林挽月出嫁。成亲那天,所有的宾客对她指指点点,她是平妻,不能穿正妻的大红色,连化的妆、扑的腮红都是粉红色,宾客们当着傅彬的面却笑嘻嘻地祝福傅彬坐享齐人之福,又赞赏林家姐妹相亲相爱,效仿娥皇女英的典故,背着人却双眼发光地对比她和林照月的嫁妆,都是林家出来的,一个十里红妆,一个寒酸落魄,看向她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林挽月笑笑,这没什么,她和大姐姐亲得跟一个人似的,连丈夫都可以同享,大姐姐的嫁妆也是她的嫁妆,她们生了孩子都是傅彬的嫡子嫡女。
可是林挽月错算了,当天晚上新郎并没有来洞房,杨嬷嬷心酸而生气地说:“奶奶,奴婢刚跟丫鬟们打听了,大奶奶在宴席上脸色不好看,世子爷陪大奶奶去了。”
“那我等他,他安顿好大姐姐就会来的。”
她又错了,她等了整晚,红烛燃尽,傅彬也没来。
翌日敬茶时,林照月不许她跪,她坚持跪下,林照月喝了茶,愧疚地说:“昨儿个闹腾,吓着肚子里这个了,我喝了安神茶就睡下了,今儿个才知道世子爷没去你屋里,等有机会我让世子爷补给你一个洞房。”
林挽月则安静地说道:“大姐姐别这么说,我来这个府里就是为了大姐姐,不是为世子爷。”
从隔壁间走出来的傅彬脚步顿了顿。
林挽月装作没事似的跟他蹲身行礼,眼角瞟了下林照月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