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暗暗想,都是世子爷的子嗣,但他们还是有嫡庶之别,贵贱之分,她在侯府里说是平妻,但在文书上却是贵妾,因为大齐律法规定男人只可有一个妻子。难道她的孩子要重复她的命运,一辈子仰仗林照月儿子的鼻息么?
不要!
她自个儿都够惨的了,一辈子跟在林照月后面当尾巴,她不要她的孩子重复她的凄惨命运!
“多谢大姐姐,这个孩子的命是大姐姐给的,以后就是大姐姐的。”
林照月淡淡点头,她是嫡妻,傅彬的所有子女都是她的孩子。
林挽月从此对林照月更加唯命是从,不顾自个儿的身孕也要照顾林照月,一汤一水都要试温,一饭一菜都要对照大夫给的食谱,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林照月渐渐地也跟林挽月开始无话不谈起来。
临到产期,林挽月扶着林照月的手四下散步,姐妹俩说私房话,丫鬟们都打发走了。林挽月去摘花,林照月径直朝前走,不小心绊到藤蔓,当即抱着肚子呼痛,林挽月着急地大声叫人请大夫,她生拉硬拽地扶起林挽月,急的慌乱无措,弄疼了林照月她也不自知。
还是林照月的大丫鬟机警,没敢走远,在林挽月扶不住林照月时及时垫在林照月的身子底下,才没让情况变得更严重。
事后,林照月险险地保住胎,睁开眼就看见林挽月自个儿跪在碎瓦片上,哭得凄惨无比:“大姐姐,吓死妹妹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摘花!”
林照月连忙让她起身,这才看到她膝盖上都是血,是被瓦片割的。
林挽月去处理伤口,林照月的大丫鬟低声道:“奶奶,二姨奶奶救您时不该拽您,您差点又跌倒了!奶奶有没有想过,二姨奶奶是故意的?要不然怎么刚好那条路上出现个藤蔓,她又刚好去摘花,最后还刚好没扶住您?”
林照月思及林挽月被碎瓦片割得血肉模糊的膝盖,低斥道:“别胡说!她是我亲妹妹,不会害我。以后你再说这种话,就按挑拨主子的罪打发出去!”
大丫鬟抿紧唇,微微垂头。
一帘之隔的林挽月微微眯眸,林照月的运气始终那么好,这次她精心准备都没把那个小恶魔摔死!还有林照月的大丫鬟,这群迎高踩低的奴婢们就会欺负她,姨奶奶?早晚有一天,她要所有人喊她正房奶奶!
还没等林挽月再次出手,刘姨娘常来往的李道婆说傅家的风水不适合林照月养胎,林照月最好去郊外的庄子上或者其他安静的地方养胎,以吸取天地之间的灵气补偿这次摔跤动的胎气。
林照月最紧张孩子,当即便去了郊外庄子上休养,因为府里还要人照看,就让林挽月留下照看永福院。
当林照月生了个女儿的消息传回府中,林挽月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上天终于帮了她一把。
谁知,随后薛氏和她都相继生了女儿。
林挽月不禁埋怨世事弄人,上天为什么不帮人帮到底呢?她心里又不平衡了。
傅彬走的第二年,林挽月终于拿到了蒲霜草,但是她犹豫着没有用。
傅彬回来的那天,全家人去接他,傅彬在看到林照月以及他怀里的孩子时眼前一亮,眼中就只有林照月和林照月的女儿,她的女儿巴巴地望着父亲抱起姐姐,伸出双手求抱,傅彬却淡淡地说道:“抱不下了,一会子再抱小三罢。”
可这个“一会子”跟她的洞房一样,她期盼了一整天都没盼到。
傅彬给他最喜爱的女儿起名叫“傅卿云”,因为他和林照月的定亲信物就是“卿云拥福簪”,然后随随便便就给二女儿起了“傅丹云”的名字,给三女儿起了“傅冉云”。林挽月唤着“冉云”的名字,眼眶湿润,她把蒲霜草雄草的汁水滴在菊花茶里,端到林照月的面前,微笑着看她喝下去。
林挽月私下堵住傅彬:“外面流传着大姐姐善妒的无稽之谈,世子爷不要相信。每每出去参加宴会回来,大姐姐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那些夫人们太碎嘴了,世子爷,求您好好劝解大姐姐两句,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傅彬点了点头,始终没记起他的第三个庶女。
傅彬果真问了林照月,林照月则云淡风轻地笑道:“我要真善妒,也不会有丹云和冉云了,世子爷相信我就好了,外面的人管她怎么说。”
傅彬听了这话,心里反而不舒服,他盯着林照月的眼睛问:“你真的不难受?”
林照月坦然地回视他,淡笑道:“世子爷多子多福,就是我多子多福,妾身为什么要难受?”
傅彬一瞬间捏紧了拳头,明明林照月这么贤惠,他就是觉得她的言语和表情都是那么可恶。
晚上他和林照月同床,林照月依旧睡得离他远远,他不服气,抓过林照月就要脱她的衣服,林照月拢着领口:“我累了,你去找二妹妹或者薛姨娘。”
薛氏把孩子生下来后就升为薛姨娘。
傅彬更加气怒,直接撕了林照月的衣服,做到他尽兴的时候他才发现林照月木然地躺在炕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帐子顶,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穿上衣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