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抿唇微笑,靠在安国公怀里,捶了他一把:“倒是都叫你算计了去。”笑完,又惆怅道:“北狄到底是个大患。”
安国公以往很少跟傅卿云说朝堂上的事,但后来发现傅卿云有些观点跟他很相似,他便也爱跟她说了,好像这样就能找到支持了。
朝堂吵得热火朝天,朝外也一样,连说书先生在说完书后都说顺口发表两句是和是战的言论,只恐怕惹祸上身才不敢公然长篇大论。
小半个月后,黔中道石鼓学院的学子联名上书弹劾安国公,称安国公是个战争犯,前一次的战争让北狄死了十万人,让安远大军损失了也将近十万人,给安国公冠上杀人二十万的名头,稳稳坐实了他“玉面煞神”的称号。而这次安国公主战,又要杀人,要伤天和,这是在坏大齐的运数。
提到运数连皇帝都要重视起来,一个朝代的运数直接影响到这个朝代的寿命,皇帝看了弹劾的折子笑着递给安国公,颇有些开玩笑的意思,调侃道:“关乎我大齐运数,安国公可要慎重对待啊!”
安国公听到石鼓学院就觉得不对劲,虽然折子上没有署淳于沛的名,他还是觉得火冒三丈,黔中道离京城甚远,向来少过问朝堂之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关心起北方边关来了?而且折子上所写的内容远远不止皇帝所说的那些,甚至说他开战是为了在民间捞名声,民间只知安国公淳于湛打退北狄,却不知皇帝全力支持战事,等诛心之语,暗示安国公功高震主。
当着皇帝的面安国公按捺下心底火气,跪下朗声正气道:“请皇上明鉴,微臣绝不敢有这等心思!”
皇帝似笑非笑道:“爱卿的忠心朕最明白,爱卿一片赤胆忠心保家卫国,这些人不过是挑拨我们君臣关系罢了,你可别放在心上。”
安国公只得感恩戴德道:“谢皇上信任,微臣定会鞠躬尽瘁保家卫国,为皇上镇守好北方门户!”
皇帝满意地笑了笑。
安国公回去后立马让毛六亲自去一趟黔中道,明察暗访,交代若是跟淳于沛有关系,就把淳于沛绑回来!
毛六领命而去,半个月后行色匆匆回来道:“国公爷,石鼓学院的演大爷(淳于演,淳于家族在石鼓学院的学子,安国公拜托他照顾淳于沛)说,二爷在学院煽动学子弹劾您,他和他父亲严厉批评,要把他送回京城交给国公爷,谁知他第二天便带着妻妾消失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安国公气笑了,说道:“他还有脸逃!这个白眼狼!”
毛六抿唇不语,主子可以骂主子,奴才却不能跟着骂。
傅卿云听说后也觉得奇了,淳于沛真的能舍得繁华的京城,逃到山旮旯里去?
经这弹劾一事,许是皇帝认为连黔中道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都知道有个淳于湛,本来左右摇摆的心终于下定决心不允战,把嘉陵公主嫁给北狄皇帝为贵妃。其实在北狄,除了正妻,男人其他的女人无论是什么名分都可以与牛马互通,皇贵妃稍微了解北狄文化之后,赌气绝食,皇帝口头答应会周旋,却把皇贵妃拉到丹房炼丹,等皇贵妃出来时,嘉陵公主的马车已经到了草原上了。
安国公一直没打探到淳于沛的消息,在寻找的过程中终于迎来他们的女儿淳于芷,这次是傅卿云亲自为女儿起名。
安国公初时不喜这个女儿,因为她让傅卿云疼了两天两夜才出世,险些难产,安国公两天两夜没合眼守在产房外,听到婴儿哭声刹那突然就晕倒在地。大夫笑眯眯地说,安国公是饿晕的。
安国公醒来后,扒着傅卿云心疼道:“咱们儿女双全,以后不再要孩子了罢!有这两孩子,也算是对得起淳于家的列祖列宗了。”
傅卿云点头,亲了亲淳于芷的小脸,淳于芷的耳朵根后跟前世一样是有个红痣的。这两个孩子都回到她身边了,她对两孩子的亏欠很多,也不想生更多的孩子来分薄对他们的疼爱。
察觉安国公抵触女儿后,傅卿云让安国公试着抱淳于芷,笑道:“都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要从小娇养,国公爷可得好好疼芷儿,咱们可就只得这一个小棉袄呢。”
淳于芷吐出个可爱的奶泡泡,冲安国公咧嘴“无耻”地笑。
安国公的心瞬间化了,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