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宣虽然担任军职,但一直都做着太平官,很少受过苦,吃第一棍时就不禁放声惨叫起来,挨到第十棍,状若疯狂,发出的是歇斯底里般的惨叫声,等过了十几棍,声音却愈见微弱,随后人就昏迷过去了。
阎庆国视若未见,整整打满了三十军棍,才让亲卫把董宣拖到一边,让军医给董宣医治。
“倪宽!”
“末将在!”副统领倪宽胆战心惊的走出了队列。
“即日起,你便是北州府的统领!”钱不离的声音放缓了些:“接令!”
倪宽连忙双膝跪倒在地上,程达走下点将台,把令箭递交给倪宽,倪宽小心翼翼接过令箭,心中的感觉异常复杂,这明显是个烫手葫芦,接过令箭他未必管得好北州府这五千常备军,不接又没那个胆子。
“倪宽,以军法论,临阵脱逃者该当何罪?”钱不离沉声问道。
“当斩!”倪宽明白了什么,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大声说!!”
倪宽犹豫了一下,旋即下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临阵脱逃者当斩!”
“你们都听到了吧?”钱不离的视线落在了跪在台前的逃兵们身上:“行刑!”
阎庆国一招手,带领一队亲卫直向着那些跪倒在点将台的逃兵走去,每一个逃兵后面都站着两个亲卫,一个人揪住头发,另一个人则缓缓拔出战刀。
那些逃兵们顿时发出了哭喊声,他们本以为自己聪明,没有象同伴那样反抗追捕,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钱不离的亲卫队赶回了北州府,谁知到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没有人愿意接受这种结果。
“斩!!”点将台上的钱不离喝道。
四十余把战刀整齐的划出了一片刀浪,旋即刀光又化成了血光,钱不离的亲卫队经历过无数大阵仗,对他们来说,临时充当一次刽子手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亲卫们满不在乎的擦了擦战刀上的血迹,随后收刀入鞘,转身看向校场的常备军士兵们。
整个校场变得鸦鹊无声了,以往他们只是听说过钱不离的威名,但那些或辉煌或血腥的战迹距离他们太过遥远了,今天亲眼见到钱不离转瞬之间就接连处死了几十个人,这才知道害怕,每一个人都睁着惊恐的眼睛看向前方。前天还活蹦乱跳的同泽今天就那么倒在血泊中,死也不得全尸,这种场面实在是太恐怖了。
“倪宽!”
“末将在!”倪宽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他也是一个太平官,虽然刚才预感到了钱不离杀鸡儆猴的心思,但这种场面同样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领兵者当知道慎乃出令、令出惟行的道理!董宣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希望你能管好你的下属。”
“末将明白。”倪宽恭敬的应道。
钱不离扫视着下面的常备军,不由暗自叹了口气,他本意是想先整顿整顿常备军,然后让蒋维乔‘培训’出来的人检验一下,看看常备军中有没有人染上时疫,这样既可以锻炼那些医生,又可以消除内患,谁知道这些胆小的士兵闹出这等事,其实他也不想用这种血腥手段,可是又不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