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蒲立马就拉下脸。“那是新妇子的嫁妆,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我瞧她喜欢你得很,只要你朝她要,还怕她不给?”卢昭笑道。
王十七郎也点头。“就是。前几天崔四在朱雀大街上那一番表演,可是大大给你挣了一回脸面。当时清河崔氏觉得丢人,派了人要将他带回去,但他死活不听,非要继续负荆请罪,简直传为一桩佳话啊!这个直到这个还是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呢!这件事,不一样多亏了慕娘子给你撑腰?”
真是没天理了!现在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靠着女人过活的无用男人了?
崔蒲心情很不好。“你们也是来嘲笑我的吗?如果是,那你们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洗耳恭听!”
便回头大声吩咐小四儿打盆水来给他洗耳朵。
卢昭和王十七郎见状,两个人赶紧闭嘴。卢昭更是拉着他的手笑嘻嘻的道:“一腿兄你别生气啊!我们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对你夸夸慕娘子的好,让你多看到她身上的闪光点啊!你们马上都要成夫妻的人了,却还这样对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她了还不行吗?咱们说别的!”
“好啊,我看你还有什么别的可说!”崔蒲冷哼。
“当然有!还是新鲜出炉的呢,热乎得很,现在外头肯定许多人都还不知道!”卢昭立马又眉飞色舞起来。
“哦?”崔蒲被挑起了兴趣,“什么事,你说说看。”
“就是薛家。那日同裴家二十一郎一道去牡丹楼吃酒、结果裴二十一郎当场中毒倒下的薛十八郎,你还记得吧?”
崔蒲点头。“记得。”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他还叫小四儿去查过那家伙的底细呢!果不其然,那小子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唐昌公主,两个人背着他堂叔薛琇暗通曲款,做尽了肮脏事。现在光是想想这个名字他就恶心得想吐!
那日他还想起来,唐昌公主送给他压惊礼过后第二日,那家伙就给他下了帖子,请他去大雁塔玩儿。他还纳闷,自己同那家伙一向不熟,他怎么好端端的邀起自己了?而且还在信里列举了许多他喜欢的玩意,看得他差点就动心了。
还好还好,那几天他知道自己马上要成亲了,心情格外低沉,根本没心思出去玩乐,便婉拒了他。现在看来,他的婉拒完全正确!
不过,就在婉拒过后没几天,牡丹楼里就发生了那件事……想来,那件事也和他脱不开干系吧!
这件事,的确就是他的错了。
“对,就是他!”卢昭连连点头,“你知道吗?就是昨天晚上的事,那小子大晚上的跑去平康坊喝酒,喝高了居然同郑家十三抢起女人来了!他当然没抢过,就闷头灌酒。喝得醉醺醺的,不知怎的就从楼上摔了下来,后背好死不死的磕在一块大石头上,当场就把骨头砸断了,所有人都听到响了!”
卢昭比划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又乐滋滋的道:“人当时就流了许多血,抬回去后赶紧请太医去看。听裴家下人的意思,他的命虽然救回来了,因为脊椎受损,以后都站不起来了,手脚都不能动。这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吃喝拉撒。”
“果真?”听到这个,崔蒲心境终于开阔起来。
“当然是真的!当时我正好派我的小厮去给君君姑娘送信,他亲眼看到的!”卢昭道,“而且当时似乎还有人提议请慕娘子去看看,说不定她能把人给救回来,但后来还是作罢了。”
那就是真的了。崔蒲哈哈大笑。“活该!这就是报应,他作恶多端的报应!她才不会去救他呢!”
以她的性子,她不偷偷扎那小子几针就不错了!
不行,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让她也高兴高兴!
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他下意识的便又要招手叫小四儿来。但手举起来了,他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事虽然现在还没爆出来,但迟早会传得满城皆知,到时候她不就知道了?自己这样巴巴的叫人去说,她指不定还当自己心里真的装着她,有点什么事情都要让她知道呢!
哼,他就偏不和她说!
如是想着,他又将手放下了。
但小四儿太机灵了。就在他举起手的瞬间,人就已经跑到了他跟前。“郎君,你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就是叫你去把我房里的那一坛酒拿来,我今儿心情好,要和卢九还有王十七不醉不归!”崔蒲脑筋一转,立马便道。
“就是顾家送来的那一坛龙膏酒吗?”小四儿问。
“就是那个!”
“是,小的这就去拿!”小四儿赶紧去了。
卢昭听闻不禁咋舌:“顾家现在也是越来越大手笔了,居然连龙膏酒都给你送来了?可见顾文华是铁了心要巴结你啊!”
“这酒和顾文华有什么关系?这是顾家家主顾沅命人送来的,说是恭祝我同慕家六娘子定亲。”崔蒲道。
话一出口,他又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什么现在他身边的每一件事都和那个女人脱不开关系?她是缠上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