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玄祖一见杜浚凝目望来,登时心中一颤,男子赤红的双眸,让他顿感宛如被一只洪荒巨兽盯住了一般!
可是,他还是强然镇定下来,翻手拿出一个玉佩,捏碎,一道黄光刺破虚空,轻易的揉碎了夜色漆黑,光芒一敛,却凝现出了道玄子的身形来!
只是,这虚幻的道玄子却连个傀儡之身都不是,仅仅是道玄子一丝神通凝现而已。
那为首玄祖凝现道玄子之后,登时心中一定,冷道:“杜浚,在我汉龙族,我说什么人可以杀,什么人便该死,我若是说这女子不可杀,谁也不能动他!”
“不然,待我先祖道玄子回来,定然没有好果子留给你!”
他之所以这么做,所图并非柳卉,而是欲要借道玄子之威,给杜浚一个下马威,纵然杜浚诛杀了柳卉,有这一道人影,想来,杜浚也不敢动他,毕竟这是道玄子,一个让杜浚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杜浚闻言静默,蓦然大笑:“好,好一个汉龙族玄祖,今日杜某人便告诉你,别说这一个神通之气了,现在便是道玄子亲来,也保不下尔等的性命!”
所有的玄祖一怔,‘尔等’两字、岂不是说,杜浚不但要杀柳卉,还要杀他们,那为首的玄祖冷笑一声,低声道:“莫要慌张,有先祖这一道神通再次,量他也不敢冒犯先祖威严!”
虚空之上,来自中原的柳卉见此情景,心中顿时大为惊骇,这些汉龙族不知杜浚性情,此刻还在哪里得意,她却深知面前这男子一怒之下,别说他们几人了,就当真是道玄子来了,若有机会,杜浚恐怕也敢上去扇两巴掌!
不待杜浚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这女子便低声道:“杜浚,你若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对你至关重要!”
杜浚见她在如此情景之下,犹自说的郑重,强然按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你接下来的话,若不能让我满意,后果我无需多言!”
“你母亲没有死!”
夜色中,女子如是说道。
杜浚一怔,对于这一句话,他并非第一次听到,只是先前,他不过意味乃是那些中原之人敷衍他,此刻再次听闻,不禁手上一紧,道:“接着说!”
“你可答应放我一条生路!”柳卉强忍住心中的紧张,强然问道。
杜浚点点头。柳卉定下心神,接道:“昔日,你母亲犯下……”她看了一眼男子的面色,唯恐直白说出,惹怒了杜浚,便含糊了过去,又道:“但,她毕竟是元婴修士,所以便罚上天山,做了一名婢女,本来无人注意她,可是,当你在鬼州打开那大阵之时,因为你的出现,你的母亲现在被牢牢的禁锢在了天山之中!”
“婢女!!!”
杜浚怒然狂吼一声,周身之上,一股万顷威压轰然盘旋而上,搅动虚空,轰轰作响,宛如浩水,轰然碾过,一时间轰轰之声不绝,生生将这一方山谷八座山头抹平!
此一刻,已然没有任何语言来形容男子心中的怒火,那怒火可燎原,可将这苍穹燃烧,可让他一怒,再不留半分的理智,半分的顾忌,可让他屠尽天下之人!
柳卉面色惨白,以她的修为,在男子一怒之下,竟然难以抵挡,道心轰然,已然临近崩溃的边缘,便是那几放玄祖也是身躯摇动,面色惨白!
“我真想杀了你!”杜浚蓦然阴森沉声道。
柳卉惨白的面色之上露出一丝强然的笑意,道:“我相信,相信你不会杀我,不为别的……”
一顿,她凝望杜浚,道:“因为你是杜浚!”
杜浚蓦然放声大笑,如疯似狂,笑声中,有泪水流下,一把将柳卉甩了出去,这男子砰然跪倒在虚空上,此一跪,天地轰隆,大地龟裂,深坑万丈!
“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夜色中,男子的声音低沉含糊,让人不能听的真切!
杀他,无泪,辱他,无泪,在艰难的时刻,这男子都没有为自己流下过一滴的泪水,细数以往,他的泪,莫不是为至亲之人流下!
男子本无泪,只因未到伤心处,伤了心,纵然落泪,纵然哭他个天昏地暗,又有何妨?
那赤子之情,大抵也就如此了。
他本是个矛盾的人,既期盼中原风光正统的岁月,又有一心的叛逆,怨恨中原毁了他的家园,但是此刻,这份对中原的执念轰然崩溃!
这是一个伤心的时刻,男子本需要一份安静,一份安慰,哪怕是一份寂寞,只是便在此刻,那为首的玄祖却冷哼一声,道:“杜浚!你毁去我族重地,此罪当诛!”
他看到杜浚伤心,心中莫名的痛快!
他并未听到柳卉的话语,他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他更不晓得,此刻作为人子的杜浚心中的那份足以捅破苍弯的愤怒!
他是否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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