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爱她,你的妹妹。“他站起来帮他续杯,酸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一股醋的味道,他要开始准备午餐了。
我很爱她?这个问题很唐突,他卡壳得很严重,我应该很爱她啊,可声音却无法冲出嗓门,他和她的关系究竟是从何时发生了变化,他没有思考过,从来没有,似乎一想起他就忍不住去逃避,去追究理由他就心痛,刺痛得厉害。
儿时,他和她同床而眠,他站在她的身前像堵墙,他为她挡风遮雨,稚嫩的孩童面无惧色的大吼着:”想过去没门。“那一天,他一次又一次的被击倒,却又不断的倔强着爬起,他伤痕累累,他们朝他吐了口水,手疼脚麻的他们以为他是个傻子,竟然连躲都不知道,而他很自豪,他是哥哥,她是妹妹。
分床后,他们也分班了,他在五楼,她在一楼,每天他就像蒸汽机一般,呼啦呼啦的跑上跑下,她的同桌戏称他为蒸汽小子,第一次,从来温和待人的女孩揪住她的小辫子,朝着她大吼大叫,男孩听闻消息匆忙的跑下楼,他的膝盖被过道擦得通红,汗水浸湿衣服,拉开纠缠的二人,他抱着她,她静静的望着他,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悠,他摸着她的秀发,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他很明白,她是个善良的孩子。
轰——一声巨响,他摔倒在地,模模糊糊的他看到了她泪眼朦胧,晶莹剔透的眼,一片血色的玫瑰花画面在他的眼前展开又消逝;嘈杂的声音,车祸的现场乱成一团,小女孩紧紧抱着男孩,他们瑟瑟发抖的畏缩在路边,大人们还在争吵,听不见他们的话语,读不懂他们的表情,他听见了死神的低语,她的眼中只有他好看的眉毛,亲吻,眉毛微动,他笑着昏迷了。
嘀嗒,伸手抚摸自己的眼角,他竟然流泪了,又是这该死的记忆,他站起身来,望向沙发旁边的摇篮,点点头,揉着太阳穴,”不吃了,头晕,想睡了。“拖着拖鞋他一摇一晃的上楼,锁上房门,他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很冷,外面还是阳光明媚,而他的冬天来得似乎早了不少。
厨房的动静骤然一停,里面有东西折断的声音,咔擦一声,里面又继续传出忙碌的欢愉节奏,郭旭还在准备着午宴,一个人的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