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探究,他就已经知道白行发现他了,并且在朝着他笑。
追踪印记在那间房内异常明显,房内的情况一目了然,除了苏云歌就是白行。
苏云歌肯定不是他们所要追踪的人,那么只有白行了。
这个孩童,这个孩童……
如尘脑海中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个想法让他后背都起了凉意,浑身颤栗起来。
若白行真是那人的话……
必须马上告诉主子,不管是真是假,必须立刻告诉主子。
如尘双手一结印,脚下一顿就想奔走,却在眼眸抬起间看到白行那唇角的笑意,隐隐带着不屑。
只见白行的手缓缓抬起,在那烛火摇曳间微微握紧。
如尘喉头一紧,如同毒蛇爬过心头。
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了,骨头似乎都被捏紧,咯咯作响。那胸腔内的五脏六腑都似被挤在了一起,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涌上了喉咙。
只需要动一动手指的力气,就能将他抹杀吗?
“小如尘,你识相点嘛!”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如尘的额头青筋暴起,瞳孔骤然一缩。
“流……霜。”他喘着粗气,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流霜出现了,那就表明那白行真的是……真的是……
怪不得叫白行,原来他早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他们都遗漏了。
糟了,他们肯定查出苏云歌与自家主子的关系了,苏云歌有危险。
“呀呀呀,还记得我呀!”流霜的手轻轻拂过如尘的脖颈。
“小如尘,你怎么会在这里呀?”流霜的话语明明带着亲昵与调笑,但是却让如尘的头皮都发了麻。
“你们想干什么?”他一边询问着,一边艰难的用手指在身侧画着暗号,想传出一点消息。
一点,只要一点就好,只需要一个字,鬼门部队的精英们一定会分析出背后的弯弯绕绕。
“小如尘,你不专心。”流霜满脸都是笑意,语言中带着责怪,看似可亲无比。
只是那手却快若闪电的紧紧钳制住如尘那画着暗号的手,毫不犹豫的一扭,一声清脆的咔擦声响在彼此的耳间。
如尘闷哼一声,看着自己的手腕瞬间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姿势。
“小如尘,要乖,不要打扰我主子。”流霜说完,便是一记手刀砍下。
如尘咬着牙,带着不甘眼眸一闭,陷入了黑暗。
流霜手一抬便是揽抱住如尘,“啧啧,越大越不可爱了,还是小时候可爱一些。”
这黑夜中出现的插曲并未有其他人知晓,那树叶轻轻晃动,沙沙作响,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苏云歌站在房门口望了望院落周边,眼里有了疑惑。
奇怪,她明明听到院子里有声音的啊!她还以为是二哥他们有事儿找她,怎么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呢。
这是闲着没事在耍她吗?
“怎么?有人吗?”白行端起茶杯,垂下的眼眸遮住了那暗藏的思绪。
苏云歌摇了摇头,随即关上门。
“可能是听错了吧!”
白行点了点头,“夜晚的风大,说不定是被风吹响了。”
“恩。”苏云歌轻声应道,坐到白行的对面。
“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苏云歌提起白瓷水壶,为白行又添上一些水,细碎的响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放下水壶看向白行,怪了,这白行平日里都不出来见人的,从来只有她找上门去的份,怎么今日变天了吗?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白行俨然一个好奇宝宝的模样,烛火映着那琥珀色的瞳眸,清澈流光。
“恩?问吧,只要我知道。”苏云歌不在意的撩了撩肩上发丝。
白行笑了笑,“你一定知道的。”
他的笑让苏云歌想起了山间的小狐狸,狡黠可爱,却也带着算计。
“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我得联络家人来接我。”白行的手轻轻抚过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悄无声息的又抹除了那追踪印记。
只有一晚的时间,最多明日,容千寻就会得到消息。
必须赶在明日之前,将一切就绪。
流霜了解如尘的行事风格,若是有什么疑点,定是自己先来打头阵,留着部下在其后支援,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又为了避免中了埋伏以免全军覆没。
如尘的手法确实能让他笑傲整个情报界,多年的来无影去无踪让他对自己的手法自信无比,从来未出现过失误。
可是,他却忽略了,流霜。
若说世界上最了解他的是谁,那定是流霜了。
他定是也想不到,他们想要追踪的人就近在眼前。
这是一个盲点,谁来看都会觉得荒谬。
印迹被抹除后,以鬼门部队的一贯风格,定是按兵不动等待一晚上,若是天明之时还未有如尘的消息,他们势必会告诉上级。
到时候,容千寻就会得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