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你老实对本府讲,究竟何人为了你杀了那些人,你要是不老实说,本府也是难办。你明白本府的意思吗?”凤阳知府话中有话,明显是在暗示况且,你哪怕是编故事,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老公祖,弟子真的不知,弟子只是怀疑有人假借名义作案,前些日子不就有人假借维护弟子的名义作案,挑了盐帮的分堂吗?弟子倒是希望老公祖能把此恶人逮捕归案。”况且平静道。
况且想了想,自己在凤阳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可真是不少。居然有人假冒他的名义挑了盐帮的分堂,他心里恨得直咬牙:哪个该死的混蛋干的,这直接是想把小爷往火坑里推啊。
“你是吴中人士,缘何到了本府地界?本来功名可期,你又为何突然行医了?”凤阳知府也是要查实况且的身份,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况且就把出外游学的假话又说一遍,至于说行医的事,他就说看到那个山镇上缺医少药的,就凭借自己的家传医术为百姓治病,并非为了牟利生财。
凤阳知府点头,这些事他心里基本明白,自从盐帮分堂的事发生后,他就派人去查况且的底儿,只是查到他在山镇上行医,又把赚到的钱都用来办学和舍药。
当时他心里还觉得奇怪,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倒是国医圣手的风范啊。他原本怀疑的只是如此小的年纪,怎会有这种神奇的医术。现在又知道,他竟然还是吴中一大才子。他熟知练达宁才高气傲,他录取的案首决不会是一般人物,一定是出类拔萃的翘楚。
“你把考取案首的文章写给本府看看呢,本府也想知道,连大人选中的人才有什么的本领。”凤阳知府还是老辣,只需一招就能判断出对方身份的真假,如果是真的,当然一切都不是问题。
况且本来就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何况是自己做的文章呢。于是,他充满自信的走上前去,有人递给他笔墨纸张,他当场挥毫,写下自己那篇文章。这毕竟是他的成名之作,写起来真是酣畅淋漓、潇洒自如。
况且下笔写时,凤阳知府心里就已经有了谱,连大人的弟子,这肯定是在错不了了。等他写完,凤阳知府立即称赞道:“好字,纯是二王家法。”
“弟子平时喜欢临摹千字文。”况且拱手道。
“着啊,只有千字文才是二王冢嫡笔法,连虞世南褚河南都不算。”凤阳知府显然也喜好书法,一看便称许,赞不绝口。
“嗯,这文字也很老成,火候再老到一些,考取举人绝无问题,难怪能入练年兄的法眼啊。哈哈。”凤阳知府似乎已经忘了他是在断案,直接谈论起功名来了,最后竟然小鹿起来。可怜那个跪在那里的原告,心里连连叫苦不跌,心里彻底崩溃掉了。
凤阳知府不顾大堂众人惊愕的神情,接着夸赞了几句文章,显然他还是特别看好况且的书法。
“你们都听着,此人不是什么妖人,乃是吴中才子,行医靠的是他家传绝学,更不是成精的药王,你们这些大胆刁民,居然敢信谣传谣,还聚众闹事,通街广衢就敢要劫人杀人,吃肉喝血的,若不法办,置朝廷律条于何地?!来人啊。”
知府大人一声大喊,两边衙役就上前躬身听命。
“这些聚众闹事的刁民念在初犯,一律每人一百大板,这个诬称许明为妖人的重责三百棍,徒流三千里。”
当下,那些要吃况且肉的十几个人被衙役们抓小鸡一般薅了过来,按倒在地,准备实施棍刑。
一百大棍如果打得实在些,腿的筋骨基本就被打断了,若是朝廷上的施棍高手,基本就打成植物人了。
“老公祖圣明,实乃明镜高堂,赏罚分明。弟子感恩不尽。”况且急忙拱手致意,大肆称赞。
“那是,本府洞察秋毫,岂能受这些刁民蒙骗。”凤阳知府也捋须自赞,呵呵一笑。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明明是他杀了人,为何反而是我等受刑啊!”
登时,堂下一片哭喊的求饶声,凤阳府的棍刑他们可是有人吃过的,那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行刑!”知府大人惊堂木一拍,一把签子全都掷了下来。
登时,大堂化作了血肉场,一声声杀猪般的叫声此起彼伏,旁观的人都是脸色煞白,仿佛来到了十八层地狱。
外面也有许多人围观着,只是他们进不来,大堂开审后,就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除非知府大人传唤。
雷震武和左文祥、左东阁也早就到了,只是无法进去,急得抓耳挠腮、搓手跺脚的,好容易让一个认识的师爷给知府传进一个帖子,要求紧急求见。
凤阳知府看后直接掷还,那意思很明确:对不起,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