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抢走裴道珠的婚事,她兴高采烈,以为她嫁得很好,可今日看来,竟然还不如别人的妾!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勾搭萧荣!
她就该留着机会,等九爷回来才是……
顾燕婉面颊滚烫,心中悔恨。
在这里多留一刻她都觉得丢脸,于是抿着唇绷着脸,一字不发地快步离去。
裴道珠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园林里。
她笑了笑。
她是绝不会给顾燕婉和萧荣翻身机会的。
是夜。
裴道珠用过晚膳,沐浴过后回到闺房,外间已是天降大雪。
熏笼很暖。
她坐在灯下读书时,萧衡过来了。
男人解下紫貂斗篷,拍去上面的雪霰,才挂到木施上。
他望向裴道珠。
裴家的小骗子,丝毫没有给人做妾的觉悟,主人家回来了,她还巍然不动地坐在那里看书,连上前伺候的意思都没有。
他走过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不等我一起用膳?”
裴道珠翻了一页书:“听闻夫君接了一位姐姐进府,想着今晚该是歇在她那里了,因此不曾等待。”
萧衡饶有兴味。
这女人……
莫非是醋了?
他在她身边坐了:“读的什么书?”
裴道珠给他看了一眼封皮:“兵书。你曾说过,书房里的旧书,随我拿着看,弄坏了也没关系的。”
萧衡望去。
确实是兵书,还是他年少时最喜欢的的那本。
她一边看,一边用毛笔在书上仔细做了备注,其中一些心得和他在书上留下的感悟全然不同,她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寻常女郎只爱风花雪月,裴家的小骗子,居然还有这爱好。
而她习的是簪花小楷,那些清秀漂亮的小字和他的行书笔记交汇在一起,冬夜的灯火下,有种奇异的美感。
萧衡的心底涌出奇异的感受。
大掌忽然圈住少女纤细的腰身,在她的后腰窝处细细摩挲。
他附在她耳畔:“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裴道珠不动声色地翻看兵书。
只唇角,不经意流露出轻笑。
瞧瞧,昔日视她为尘埃的萧家九郎,还不是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萧衡这个人贱得很。
对他百依百顺他不知足,非得叫他产生好奇心,叫他求而不得,事事都与他对着来,他才高兴。
她慢慢合上兵书,转过脸,直视郎君的眼,故作生气:“夫君又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那位新进门的姐姐是谁?她比我好看吗?比我更讨夫君喜欢吗?”
明明是质问。
可少女的嗓音比江南的新菱还要甜,这番质问,听起来更像是撒娇和吃醋。
偏偏萧衡就吃这套。
他觉得裴家的小骗子,定然是喜欢他。
否则,以她高傲从容的性格,又怎会如此关注白东珠,如此咄咄逼人?
却也不知为何,他并不觉得裴道珠厌烦。
反而,他喜欢她在意这些。
他把白东珠的事和盘托出,只省略了栖玄寺青梅竹马的那一段。
灯火跳跃。
裴道珠的面容忽明忽暗,握着兵书的手忍不住用力。
萧衡竟然把蜀国皇妃藏在了金梁园!
可蜀国皇妃白东珠,分明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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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