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心里已有计较但是戏还是要演下去,他于是不在此事上纠缠:“就算你是读书人,那么更应该知道不得妄言,乱我军心更是死罪!”
李不弃大声说:“俺在好水川奋力杀敌被创十余处,又给夏贼铁骨朵打在头上,若不是头盔坚固只怕就死在那里。待俺拼死杀了数个夏贼逃出来,却有个读书人非要杀俺!俺把伤口给他看了,也有人给俺证明俺非临阵脱逃他都不听!读过圣贤书的人自当明事理,自然知道不可草菅人命!俺不知俺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他这么想杀俺,因此只能认定此人有什么阴谋。俺既然想到就要揭露他,让上官不受他蒙蔽!怎可说是煽惑军心?”
李不弃用话挤兑韩琦后朱观出列拱手道:“大帅,末将已经查明这厮确实身被十余处新创,大都在前胸腰腹。有从夏贼那里逃回的土兵作证他确实在为任将军传令之时被夏贼隔断。此后他也奋勇杀贼,后被夏贼打下马去不知所踪。”
此时又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将领站出来:“大帅,我营中士兵已经传说这厮的事情,人心浮动,请大帅尽早定夺。”
韩琦不置可否,只是问李不弃:“你既说那冯虚要栽赃任将军,那么此次战斗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李不弃摇摇头:“俺给夏贼的铁骨朵打在头上,很多事情记不得了,只记得传令后被围的事。有没有蹊跷之处俺一时说不上。”
韩琦一拍桌子:“既然没有蹊跷之处你怎敢就认定那冯虚要栽赃?这不是讹言乱我军心是什么?”
但是随后他话锋一转:“只是此事却是冯虚有错在先。念你与夏贼奋勇拼杀有些功劳,又读过圣贤书,非是奸猾的配军,便饶你一命。只是死罪饶过获罪不免,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说完后韩琦看到一众武将都面无表情看着他,便继续说道:“打完后就在朱钤辖营中养伤。养好伤后便赶出军营!”
二十军棍也足以把人打死。但是李不弃估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所以他虽然大喊“冤枉”,但还是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军汉拖了下去。军汉们把他摁在地上拔了裤子抡起枪杆就打,李不弃一边大叫一边不断挣扎。幸好军卒们没有往死里打,但是二十军棍打完,李不弃也只剩下半条命,整个臀部血肉模糊。
那边朱观吩咐人抬了李不弃回营,大胡子在李不弃耳边小声说:“兄弟,你这条命暂时保住了。”
朱观把李不弃安置在一间独立的营房,四周都是他的亲兵守着,还派来军医给李不弃治伤。军医检查了伤势,说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将养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地了。
李不弃央求军医要些药材。那军医很惊讶李不弃竟然通医术,便给他留了一些伤药。李不弃等屋里没人时就自己治伤,没有锅熬药就用嘴嚼了药材敷在伤口上,忍着疼痛给自己按摩。没办法,韩琦要把他赶出军营,那时候可能还有一关呢,一点儿不能掉以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