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离的眼珠乱转几下,“讲人?也妙,也妙!”
“多年来,阁下对我们一家帮助太多,平乐没什么大的本领,也只能拿这些奇花异草作为答谢,只是不知阁下更想要哪些花草呢?”
舒离便道,“就将你方才所讲的那些都给我来一份吧。花期短暂,还是要留给故人相见,才能懂得它的美好。”
平乐应了。从祁连山出来,平乐因又想起当初和信亭一起应下的那桩旧事,那位叫做李膺的亡魂,还有那故乡的阿茶。
趁着四空山将开要去一趟海边,平乐也便把信亭带上了。循着记忆来到李膺讲到的那个海边,一路沿村问过去,却都没有听见有谁叫做阿茶。便是偶有对的上名字的,那年纪也是不符的。
后来仔细回想起来平了他们才发现,原来那姑娘的名字并不一定就叫阿茶,不过是“她的头上喜欢簪着一只素色的茶花,所以我们都叫她阿茶。”然而按那亡魂的死亡时间来算,那位叫做阿茶的姑娘便是还在世也该年近古稀了,这个年岁的人,还有谁喜欢簪着一只素色的茶花呢?
所以,姓徐的姑娘,以及多年前认识一个叫做李膺的小伙儿变成了他们继续找下去的唯二线索,沿着东海岸也不知又找了多久,找到平乐和信亭都快以为那名叫做阿茶的姑娘大概是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立在海岸旁听着海浪拍击着岩石的声音,想着李膺和阿茶,想着想着,平乐便不禁错眼望天……
何止是阿茶找不到了……
那个叫做婉娘的温婉女子也随着年月一点点消失了……多年前的平乐还不懂情为何物,懵懵懂懂的,只觉得那个叫婉娘的姑娘带自己真好,真的是掏着心窝子待着自己的,那时候他便以为足够允诺,可是多年过去,当年温婉可人的云舒已经长成了四角尖尖的岩株梅,脾性好似全变作了另外一个人,平乐的心就乱了。
虽然他也为那“长着一样容貌”的云舒痛过,笑过,可是平乐的潜意识里,云舒已经不是婉娘了。婉娘应该同她的名字一样的,不会如此尖酸泼辣,也不会这般爱的决绝,恨得也决绝。可是现在一梦醒来平乐才发现,很多东西,你以为她变了,其实不然。
云舒还是婉娘,婉娘也是云舒。
漫长的时间实在是太容易耗尽一个人的所有矜持内敛了。这也足以让一个人性情大变,让许多曾经可以忽略的东西一点点的浮上来,尽数摆到眼前,那时候你才发现,原来了解这个东西,是这么需要日结月累的一件事。
而很多事情,你以为他没变,其实他已经变了。
就像躺在须弥幻境里的陈望朔,那人明明还是那样的容貌,还是那样的性情,甚至就连记忆都是完全有着的。可是身份不同那边都不同了。到人间的历劫不过是他去到另一个地方所必须要走的一条路,这中间的一段并不重要的旅途,走就走了,又有什么需要回头的呢?所以只能说是缘分到了。
日子慢慢移走,距离四空山结界开启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两个也不能再拖了。他们提早一天来到了结界即将开启的那个海岸,那一晚,他们投宿在一家渔夫的家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