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还在笑着,摇了摇头调侃道:“难不成,主公被吓住了么?”
韩俊深吸了一口气,纠结道:“天下皆敌,我又岂能不怕?”
贾诩正色问道:“主公以为,何为真英雄?”
韩俊翻了翻白眼道:“有话直说,不要和我卖关子,现在没心情和你猜谜语!”
贾诩捻须微笑道:“如今主公方寸已乱,非是英雄所为。”
韩俊烦闷道:“我也从没想过要当一个英雄,我只是一个有自己一点小心思,一点小志向,一点小愿望的普通人罢了!”
贾诩摇头道:“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夫英雄者,有凌云之壮志,射日之豪情!气吞山河,胸怀四海,腹纳九州。肩扛正义,心怀正气,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以我观之,当世英雄,无人可出主公其右者!袁术,冢中枯骨,无才无德。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张杨,随波逐流,心无大志!皇甫嵩,朱儁,垂垂老朽,守户之犬,不足一惧!公孙度,刻薄寡恩,色厉内荏!如此主公又有何惧?又因为而惧?”
韩俊翻了翻白眼,无奈道:“擎天长枪可杀人,乱箭攒射也可杀人。文和先生可知,蚁多咬死象。而且这还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敌人,天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私下里蠢蠢欲动,想着做那个得利的渔翁!”
贾诩自信地摆摆手,“主公且请放宽心,以我推断,最多只需三天时间,长安必然生乱!”
韩俊心里一动,满是希冀地看着贾诩问道:“文和先生信心从何而来?”
贾诩神秘的笑了笑,手指西方道:“信心丛那里而来。”
韩俊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茫然不解地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担心,徐晃坚持不了三天,敌我悬殊太大,纵然徐晃是周亚夫再世,恐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就应该给他多留下一点兵马的。”
贾诩安慰道:“主公勿忧,如今局势,看似危机四起,实则稳如泰山。只消河东之围解除,其他各处之危必然不解自除矣!”
韩俊仰天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并没有太多的试探,皇甫嵩在攻城甫一开始,就发动了全力进攻,他虽然不一定看得到长安隐藏的危机。但胜在沙场经验丰富,心里清楚若是不能速战速决,迁延日久的话,等到韩俊援兵抵达,他们再想要拔除掉河东这颗钉子,就要难上百倍千倍了。
几乎从一开始,安邑守军便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在朝廷军的拼死攻击下,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安邑城就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内,朝廷军数次登上城头,虽然无一例外的都被亲自上阵的徐晃令人杀退了回去,但已经是让气势汹汹的朝廷军触摸到了破城的希望,也使得他们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
也幸亏徐晃治军严格并且身前士卒地冲杀在最前面,否则的话,军纪一向涣散的白波军,恐怕早已经顶不住了,但饶是如此,仍然有不少人悄悄地往后面退却。皇甫嵩和朱儁毕竟是大汉有数的名将,虽然新编制而成的朝廷军大部分都是新招募而来的,但是在他们的有效训练下,已然是有了强军的风采,虽然死伤惨重,但却愈战愈勇,舍生忘死的攻击下,安邑城看上去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徐晃浑身浴血地站在城头上,望着城下蚂蚁一般密集的敌军,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然,右手挥刀,左手紧握成拳,重重一拳击打在城墙砖上,扯着嗓子大吼道:“兄弟们,知道黄巾的下场么?”
不等部下开口,徐晃就手指着皇甫嵩的大纛继续道:“就是这些人,他们是不会接受黄巾投降的。每攻破一城,凡有头绑黄巾者,身披黄衣者,甚至脚缠黄麻者,皆是杀之无赦!而我们,绝大多数人,曾经是什么身份想必兄弟们也是心知肚明。你们以为,这些狗贼会放过我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