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点了点头，说，“是吗?可是你们俩长得一模一样。”

王玉清坐在床边的高凳上，对林海说，“除了我爸和我妈，一般人都分不清我们姐妹俩。”

林海说，“难怪，我那次送玉蓉回家，她刚走进楼门洞，我就见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高姐走过来，我当时给她打电话，说我见到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高姐，可她说那楼上住着好几位高姐。”但林海又说，“我虽然用眼睛辩不出你们，但我能用感觉辩出你们。”

王玉清饶有兴趣地说，“是吗？你是怎么感觉的？”

林海想了想，说，“好象跟我一起听音乐会的是你，还有参加我们单位夜餐晚会的也是你。”

王玉清问，“你感觉得挺准。”

林海说，“要么，我一直纳闷，怎么一个王玉蓉，一会是那样地文静可爱，一会又是那样让人心乱。原来我还以为她是在做两面派，没想到你们竟是双胞胎姐妹。”

这时，林海看着王玉清的拉杆箱了，就开着玩笑说，“把箱子都带来了，今晚不打算走了？”

王玉清说，“你说呢？”

林海就一下拉住王玉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用孩子对母亲撒娇的样子，说，“我不让你走，你一走，我会很孤单。”然后，又说，“这个病人晚上回家了，你可以睡在他的床上。反正我不想让你走。”

王玉清亲切地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过来陪护你的。本来我是要去上班的，可是，现在我已经跟车队请过假了。”

林海一下搂住王玉清的脖子，感激地说，“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女护士进来给林海量过体温，说37度2，然后，把几粒药放在小柜上，说，“把药吃了。”

于是，王玉清拿起热水瓶在林海的杯子里倒了半杯水。可是水很烫，她就把自己的杯子从拉杆箱里拿了出来，用两个杯子来回地折水。她的动作舒缓优雅，十分地耐心。她就这样地来回地折了有四五分钟，觉得水温不那么热了，就用嘴唇在水面上吹了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然后，把药和水端在林海的面前。

这一些让林海看着心动，觉得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高姐制服的女孩是那样地美丽可爱，简直比那个美丽的灰姑娘还要可爱。他喝着水，喝完了药，就娇娇地呶着鼻子，埋怨着说，“我最早认识的是你，爱的是你，可你为什么要把我让给你妹妹？”

王玉清开心地笑了笑，说，“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她也喜欢你，所以，我当姐姐的，啥事都要先让着她。”

林海假装生气地说，“可是，我是人，又不是物品。”

王玉清说，“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受罚。”

林海说，“那你要让我亲一下。”

王玉清就把嘴唇伸在他的面前，让他亲吻。林海就把王玉清紧紧地搂着，一边亲吻着，一边动情地说，“我的高姐，我心爱的姑娘。”

这时，林海的手机响了，是王玉蓉打来的。他拿起手机，让心情平静了一下，然后用关切的口气说，“玉蓉，还没睡觉？”因为他觉得她已经是他的妹妹了。

王玉蓉问，“你病得咋样？”

林海说，“发烧38.6度，在急诊室打了两瓶吊针，就好多了，现在已经转到内科住院部了。”

王玉蓉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过去看你。”

林海说，“你忙，就不用了。”

第二天早上，王玉蓉请了会假来到医院看林海。当她来到312门前，通过门上的小窗朝里看时，看到姐姐没有去上班，而是坐在林海的床边，正把剥开的一个香蕉放在林海的嘴里。林海咬了一口，又把香蕉放在姐姐的嘴里。姐姐也咬了一口。两人就一人一口地把香蕉吃完了。他们两人亲热的样子让她好羡慕，又好心酸。看着这情景，她没有推门，而是转过身子，离开了那扇窗子。这让她想到了她曾与姐姐说过的那两句话：

姐姐说，“为什么让我替你去？你不怕我会把林海从你身边抢走？”

而她说，“除非我把他让给你，否则，你是不会跟我争抢的。”

是的，姐姐没有跟她争抢，是她自己把林海推给了姐姐。她觉得很羞愧，没脸见林海，也没脸见姐姐。但她还是想：林海本来就是姐姐的，而且，姐姐也的确比她更爱林海。所以，她应该把林海还给姐姐。

出了医院，外面的天空很亮，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很暗，她很想放声地大哭一场。

2016.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