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队长一声命下,大家赶忙收起帐蓬,准备下山,因为他们还要到别的地方去探险和游玩。大家打好背包,开始跟两位老人一一握手,向他们表示感谢,跟他们道别。但我向队长说我想在这里多呆上几天,以便更多地体会和了解两位老人的实际生活。因为离我们黄金周结束还有四五天的时间。队长同意了我的请求,并再三要我注意安全,并在一下到山下就给他打电话。
离开前,队员们纷纷拿出了50元或是100元钱给老人,老人不肯收,但大家硬是要塞给他们,老人一边感谢着,一边把钱收了下来。刘国江老人坚持要把队员们送下山,所以,这一天我都是和徐朝清老人在一起。
等大家都离开后,我拿出了三百元钱给老人,可徐大妈坚持不肯收,我说我要在他们这里多呆几天,这些钱是我给他们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可老人说,“不要钱,你想在这里住多少天就住多少天。”可是,我想我住在这里,会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应该给人家一些补偿,但我更想为老人献上一片爱心,因为他们的生活太原始太可怜了。老人开始坚决不要,可是,我无论如何要她把钱收下。老人没办法,才把钱收下了。
因为屋里较暗,昨天我虽然也进到了这屋里,可是,因为当时天色有些昏暗,对屋里没怎么看清楚,现在正好是太阳从东山那边高高升起,光线刚好照在了屋里,所以,屋里的物品和摆设就看得比较清楚。这个大屋实际上是三间的套间。里面的两间是卧室,一间是孩子们回来住的,一间是他们两人住的。最外面的这间是堂屋,也是他们吃饭和做事的地方。两个卧室里各有一张大床和一个木箱。堂屋里摆着一张小木桌,一些小凳。这些物品都是自制的,粗糙但却是很结实。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屋里的墙上还贴着一张很旧的***的画像,还有一个装粮食的大木箱上放着一本已经发黄了的***语录。
老人确实已经很老了,将近80岁了。一般的80岁老人,如果不是已经离世,就是风烛残年,老态龙钟。可徐朝清老人却依然还跟平常的农家妇女一样,干着一般乡下女人应该干的所有活。而且身体却跟60来岁的女人差不多。她身上穿着非常老旧的卡基布蓝布衫,这是我们的父辈们在那个年代最常见的衣服面料。可是多少年了,早就没有人再穿这种布料的衣服了。老人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胳膊上戴着两只套袖。头上裹着厚厚的头巾,头巾边上露出着几缕青丝。
我帮着老人收拾完碗筷,擦着桌子,把那些碗筷端到厨房里洗刷。洗完碗筷,老人又开始喂猪。圈里只有一头猪,而且也不太大。她把大家吃剩下的稀饭和馍,再加上一些南瓜和切碎的红薯藤拌在一起,倒给那头猪吃。喂完猪,她又把屋前的地面扫了一遍。
我一直跟在老人的身旁,跟她拉着家常。但是,跟老人在一起交谈却是非常地困难,因为她有些听不懂我说的话,而且,你所说的许多词汇和用语她也是听不懂或是不理解。她甚至都不懂什么叫接触,什么叫感情,什么叫恋爱,什么叫出嫁。所以,我每说一句话,都要给她解释半天。
当我问起她的恋爱过程时,她显出了一脸的羞涩,笑着对我说,“笑人得很,我13岁欢喜(指定亲),16岁交待(指嫁人)。”实际上,她说出的话也有许多是我听不懂的,但是,我能够从她说话的前后连贯中明白她的意思。
收拾完屋里的事务,老人要去锄地。于是,我就拿起一把锄头和她一起下到屋前的坡下。溪水从她家屋前的沟下流过,一直流到了一片斜坡地上。这里有一片片的菜地和玉米地。靠近路边的那片地里的玉米几乎是稀稀拉拉的,没有长出多少苗子,但坡下靠近溪水的那片地里的玉米却已经长得比人还高,结出了玉米棒子。在地边的玉米地里,有一片倒伏的玉米,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老人对我说这是前些天夜里让猴子给糟塌的。
我就担心地问,“那你们怎么防范呀?”老人对我说,“猴子只要一来,大黄就会叫起来。小伙子就要拿起手电,拎着柴刀跑出来驱赶。”小伙子是女人对丈夫刘国江的亲称。我说,“可是猴子很精,你赶它时它会跑掉,可是,等你离开了,它还会再来的。”老人说,“是的,有时小伙子常常会一直呆在地边守上一整夜。”
因为下过雨不久,玉米地里还是潮湿的,特别是地里的草有很多的露水,所以,不能穿鞋进去,只能脱了靯,光着脚进到地里。我们把靯脱了放在了地边,拿起锄头进到地里开始锄草。我们一边锄着草,一边聊着天。聊着聊着,我就让她给我讲她过去的故事。于是,老人就一边干着活,一边给我讲起了自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