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玲带着我顺着村子前面的溪水逆流而上。溪边有条很窄的小路很陡地朝着山腰那边伸去。我问,“山上是不是还有人住?”巧玲说,“这小路通往很远的地方,走上二三十里都走不到头。我家邻居的那个女孩家就住在这山里头。”我说,“那里住的人肯定很穷吧?”巧玲说,“那是自然,越是住在深山里的人家就越穷。这是自然规律。要不,那女孩宁愿跟着她姐姐和姐夫在一起,也不愿住在她自己家里。”我说,“那我道想进到这山里去看看。”因为越是住在深山的地方越是贫穷,但人却越是真诚善良,民风纯朴。
巧玲说,“那我你带去看看,我都多少年没去过那里了。不过,离这里最近的地方也要有三五里路。”我说,“三五里路也不过二三十分钟的路程。咱们快去快回,不耽搁你回来吃酒席。”
因为上山的小路一直在溪水旁,路上的草丛湿漉漉的,有时还要踩着溪水中的石块从浅浅的水中跳过。没走一会,一个衣衫破旧的中年人从山上下来,问巧玲,“你爸爸他们来了吧?”巧玲说,“来了。”那人说着话,便快步地从旁边走开了。巧玲说,“这是我表叔。”
正当我们朝着山里走着时,天下起雨了。雨虽然下得不大,但一会就把地面打湿了。我们连忙开始朝回跑。不一会,就回到村子里。这时,雨开始下大了,啪啪地打在林中和屋墙上。我们站在屋檐下,看着雨雾从溪水间飘浮着,慢慢地弥漫在竹林和村边。让人感觉就像是在梦里所见。
在村口的屋檐下呆了一会,我们就来到了建成家。屋里除过建成,其余都是大人,都是双方的老人和亲戚。大家围坐在一张小桌四周,不停地吸着烟,搞得整个屋里满是烟雾。建成的母亲见我们进来了,给我端了一杯白糖开水。我并不喜欢喝白糖开水,我很想听听他们是怎样定亲的。可是,他们就跟亲戚朋友在一起拉家常一样,说的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不过一会,饭做好了。巧玲帮着建成的母亲开始往小桌上端菜。小桌不大,顶多只能摆上七八个小盘小碟。刚好,小桌就上了八个小碟,摆得满满当当。我把这些菜扫了一眼,一盘是小葱拌豆腐,一盘是土豆丝炒辣椒,一盘是西红柿炒青椒,一盘是辣椒炒豆腐。还有一些我就不说了。反正就是那土豆、辣椒、豆腐和西红柿这几样东西来回地搭配,虽说是酒席,连个肉菜都没有,而且也没有酒,喝的是茶水。我就纳闷:虽说山里买肉买不到,可是白酒却是每个小商店里都有卖的。
因为来的亲戚多,而桌又小,七八个大男人就挤着坐在小桌旁。女人们按规定就不能入席,只能坐在锅台边吃饭。本来,主人为了客气也让我入席,可我有自知之明,不能凑这热闹,就说我不饿,不想吃饭。所以,在他们吃饭时,我就站在外面看着雨中的风景。巧玲见我出来了,也端着饭碗出来陪着我。她抱歉地对我说,“一会,我们回去,我再给你做饭。”
吃完饭,客人们就散了。雨也不下了。巧玲的爸爸就抓紧时间离开了。她爸爸离开时好像都没跟她打招呼,搞得巧玲心情非常地不好。看着别人都走了,巧玲才和我一起也出了村子。
走在路上,我问巧玲定亲结果怎样?她说她也不知道,也没好问别人。我又说,“你们山里人是不是就这样地办酒席?”她说,“大家都是这样,怎么了?”我说,“太简单了,说不好听的,别说酒席,在城里连一般的便饭都比这好。请人吃饭,咋说也得要有个肉菜。你们这不但没有肉,连酒都没有,怎么能叫酒席?”巧玲说,“可我们这里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