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赶路,我正要离开。这时,屋里的男人回来了。我就拿出香烟让他吸。男人十分地客气,非要让我留下来吃午饭,可我不想在这里吃饭,想早点见到巧玲,让她给我做饭吃。
男人问我进山里找谁呢。我说来找巧玲。他说,“是不是黎坪的巧玲?”我说,“是的。”他马上朝我摆了摆手,说,“你不要找她了。她早就不在那边住了。”我一怔,问,“她搬走了?”男人说,“她离婚了,跟着一个比她还小好几岁的男人结婚了。”我一听,就说,“那男人是不是在栾镇那边当老师?”男人说,“哪里,那男人就在咱这大溪沟的尽头那边住,是个闲皮二溜子,没工作。”我非常地吃惊,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就问,“她怎么找了个没工作的闲人?那她靠什么生活?”男人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生活的,那男人家很穷,到现在都没盖房,还住在二十多年前盖的又低又矮的破屋里。因为家里太穷,他中学毕业后就不肯回家,也不说好好地找个活干,整天就在街道上闲逛,正经女娃没有一个愿意跟他的,不知巧玲怎么就跟他勾搭上了。”
旁边的女人插话说,“人家是在歌厅里唱歌认识的。”我说,“不管是在歌厅里还是舞厅里,要找也得找个能养活你的男人。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工作,他靠什么养活你?”我对巧玲的这种愚蠢做法非常地生气和不解。接着,我又问,“那她的孩子呢?”男人说,“还在镇子里上学呢。由巧玲的母亲帮着看着。”我又问,“孩子他爸呢?”男人说,“巧玲出了这事,离了婚,富生嫌丢人,不愿在家呆,就出外打工去了。”我说,“他不是有风湿病吗?”男人说,“那不影响他打工。再说,他不打工咋办?他以后还得要找女人,要结婚,没钱咋办?”
这时,孩子们吃完了东西,又朝着我围了过来。男人就让女人把孩子带到外面去。于是,女人就把孩子们哄出了屋子。然后,要动手给我做饭。我连忙摆了摆手,说,“别做了,我马上要走。”男人说,“巧玲家你还是别去了,就是一间上了锁的屋子,前些天我还从他家门前路过。”
眼下已是下午午后时分,我已来不及赶到商镇的街上再搭车回西安了,因为回西安最少要五六个小时,现在早就没有回西安的车了。于是,我就说,“现在巧玲住在哪里,我想去见见她。”男人说,“说不准,有人说她住在男人的老屋里,那里没有车,顺着进山的小路要走十多里路。但也有人说她和那男人在县城里租房子住着。可是到底住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我沉思了一会,又问,“你知道巧玲的表姐住在哪里,她好像离这里不远。”男人问我,“你说是哪个表姐?”我说,“就是那个她妹子跟着她老公跑到西安的表姐。”男人马上点着头说,“你说是彩云。她就住在从河边进到大溪沟口的那个村子里。只要你走到那里,一说找彩云,没有不知道的。”
于是,我背着旅行包开始朝着出山的方向走去。一路走着,我一路想着:巧玲应该算是个聪明人,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如果她就是离婚,也该找个差不多的男人,这个男人应该有正式的工作,如果没有正式的工作,就必须能够吃苦耐劳,负责心强,能够满足她的生活需求。可是,她干嘛要找个没有工作又游手好闲的男人?真不知道她吃错了哪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