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胡皓想了想,道:“是这么一句罢?虽然不太合意,不过想来也差不多的……反正在当朝皇帝眼里,姜柏鉴已经是个庸才,射不中鸟雀,捕不住野兔,占据多年高位,也该治罪了。”
……
葛瑜儿神色冷漠,静静听着,忽然想起了先生以往对于这姜柏鉴的评价。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这样么?”
葛瑜儿这般想着。
然而她也未有察觉,自己怀中的符纸及木雕,却也让远在源镜城外明源道观的先生,同样听得了这消息。
“原来如此?”
此前清原就听到些许风声。
严宇和胡皓,似有几分来往,克扣军中饷银,短缺粮食衣物,甚至将兵器盔甲制造这一方面,都动了手脚。
而姜柏鉴不惜涉险,身入军中,制衡严宇。
严宇不敢在军中杀他,也不敢在他眼皮之下动什么手脚,只好按照规矩,安分守己。
而此次蜀国大胜,是严宇领兵。
但其中却也有着许多姜柏鉴的影子。
“得胜之后,军功尽数记在严宇身上么?”
清原暗道:“而他则是借此,让那些引动言论的谍子,浮出水面?用自己的名声,用自己的军功,来清理掉这么一批各方的奸细?他也算是有大魄力了……”
“只不过,愈发显得平庸,让皇帝也生出杀机了?”
微微皱眉,清原心道:“怕也未必如此……”
“皇帝所得的消息,尽数是经过胡皓的手中。”
“这位蜀国帝皇所见的一切,都是胡皓想要让他看见的。而胡皓不想让他看见的,他也确实看不见。”
“所以,蜀帝得到这些消息,从而对姜柏鉴产生杀意……便是胡皓要借蜀帝之手,除去姜柏鉴?”
……
京城,酒楼中。
老者沉默良久。
想要救下姜柏鉴,其实不算难。
只须将这次姜柏鉴在军中一事,给蜀帝透露两分便可。
但是他也明白,胡皓一心要杀姜柏鉴,断然不会如此。
此外,蜀帝一旦得知军中之事,那么严宇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而胡皓与严宇也算早有来往,断然是不会因为姜柏鉴,而削弱自己权柄的。
“老夫知晓,你和严宇动了许多手脚,甚至把主意打到了军中饷银上面。”
老者低沉道:“但是军中乃是国之根本,而姜柏鉴同样是军中顶梁支柱,这两方面,不能动。”
胡皓嘻嘻一笑,却不答话。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老者沉声道:“蜀国灭了,所有人都失了根本,你想贪墨……也没处去贪。更何况,你敛财多年,够你挥霍十八辈子了,再贪心下去,你现在这点家底也要破灭……”
“啧啧啧,谁他娘的会嫌银两多了?”胡皓摇摇头,往前一探,露出谄媚的笑意,道:“再者说,军中有严宇,他的才能,不见得低于姜柏鉴了。而朝堂之上,更有您与我……”
“少拿老夫与你放在一处。”老者哼道:“你也配?”
“得得得,咱家不配,您跟葛相配。”胡皓笑着说道:“您治国之才,可不逊色于当年葛相。”
老者默然不语,神色冷漠,未有什么得意之色,却也同样没有什么反驳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