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姝自然知道宋洛儿所指为那般,她微微笑道:“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宋洛儿再欲开口,仲逸急忙起身道:“阿姐的屋子还没收拾好呢,我这就去找工匠来,这两日阿姐就暂且住在桂儿旁边那屋,收拾好就搬过去”。
走出院外,仲逸如释重负般叹道:“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今日只是洛儿与师姐就够热闹的了,真不知那些妻妾成群者是如何应付过来的?”。
安顿好工匠后,仲逸便赶回县衙,有些日子没来这里了,还怪想的。
大院里,沈尘正与罗氏兄弟说着什么,二人听的十分入神,见仲逸进来急忙迎了上来。
“哎呀,仲先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要把弟兄给忘了”,沈尘急忙拉着他的手道:“晚上弟兄们一起喝一杯,不过哥得先给你说件事”。
见仲逸有些疑惑,沈尘望望四周,而后轻声附耳道:“樊知县正愁着呢”。
仲逸急忙问道:“愁?愁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沈尘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反正这几天一直都板着脸,衙门的一些俗务基本靠李县丞打理。谁也不敢多问一个字”。
“晚上喝一杯,我先过去了”,说着,仲逸便匆匆来到樊文予的房里。
“贤弟啊,你可回来了,为兄差点要差人找你了,可惜不知道去哪了?”,见仲逸进来后,樊文予立刻起身相迎。
“樊兄,出什么事了?我听沈尘他们说,你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
樊文予将门关好,而后匆匆转身道:“贤弟啊,你还记得不?就是当初邹家的邹小五命案?”。
仲逸不解道:“知道啊,怎么了?”,突然他才明白了过来:“难道是上面……?”。
樊文予一脸沮丧道:“前几日我在按察使司的一个故交捎信来,说是这邹家之案可能要出麻烦,悔不该当初不听贤弟之言,哎……”。
仲逸脸色大变:此事事关重大,一旦出事,不仅仅是县衙,更会牵扯到更高的衙门,而一旦出了这蠡县,好多事情就不是他樊知县说了算了。
樊文予亲自为仲逸端过一杯茶,而后缓缓落座道:“事到如今,为兄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当初那邹家邹公子找到知府衙门的人,还说是按察使司也打点好了,只要我把香雪等人的口供做实了,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仲逸反问道:“那邹家给你什么好处了?”。
樊文予苦笑道:“邹家的好处倒没什么,你有所不知,他们家与知府衙门,甚至布政司都有来往,邹公子答应为我打点,谁让我想更进一步呢?要知道,我在翰林院就是七品了,现到了这蠡县,若不想着点出路,何时才能换顶乌纱呢”。
仲逸叹道:“樊兄,你糊涂啊,怎么说你也是这蠡县的一县之主,如何能信这邹公子的话呢?一旦出事,他顶多是银子的事,可你呢,十年寒窗,就可能因此毁于一旦”。
如此一说,樊文予更是气的脸上直冒青筋:“真没想到这小子会戏弄本县”。
仲逸放下茶杯,他的脸色已缓和许多:“事已至此,我们只能从长计议了”。
当初邹家邹小五被杀,邹家大公子却使银子将凶手定为香雪等三人,很明显他邹公子才是这罪魁祸首,那么?邹大公子为何要对自己的堂兄邹小武下手呢?
想到这里,仲逸便起身道:“事已至此,你也不能坐等了,马上派人重查此案,将真凶缉拿归案。如此一来,即便上面查下来,我们也可将功抵过,周旋一番,或许还有希望”。
樊文予眉头紧锁:“此事,可行吗?”。
仲逸斩钉截铁道:“只能这样了,如此也可给邹家公子一个警告,他不是在知府衙门与按察使司衙门能打点吗?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樊文予还是不解道:“此事时隔数月,我们又从何查起?”。
仲逸若有所思道:“当初我与沈尘去牢房见过香雪,据她供述,邹小五生前发现邹家一个秘密藏银之地,或许他就是为此而招来杀身之祸”。
末了,仲逸补充道:“我们就从这里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