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务?还做饭洗衣?就那姿态而言,怕是要别人伺候还差不多,如何要做这伺候人的事?
“仲先生喜好什么口味的饭菜,我这就去准备”,妇人问道。
仲逸急忙摆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了,我上街去买些酒菜凑合一顿,晚饭不必等我”。
来到大街之上,仲逸心中极为不悦,这樊文予本是有妻室的,如今与这妇人的关系不言自喻,在蠡县的时候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本事?这爱好?
一路打听,边走边想,仲逸走街过巷,最后终于看到了一座颇为气派的衙门:青砖绿瓦朱壁,高墙大院中,数棵参天大树耸立,这个时节枝条已翻绿,片片嫩芽抽出,随风轻轻摇摆,就连这一草一木都透露着一种威严与不可亲近之感。
“刑部”二字清晰可见,不过要靠近这座大院却不是那么容易,仲逸只得远远的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官差。
此刻,他寄希望于能遇到黄侍郎或那名老主事,不过看这架势即便遇到了,人家也未必能认出自己:黄侍郎虽有一面之缘,但连句话都没说。
与老主事倒是说过几句,不过他早已叮嘱不得瞎打听此事,在蠡县可当做是随意这么一问,若专门跑到刑部来,那便是真要引起怀疑了。
“见过文郎中,大人快里边请”,几名差役看到一顶轿子落下后,急忙迎了上去,轿夫急忙压轿,只见一名五旬左右的老者缓缓走下来。
由于背对着,仲逸无法看清他的脸部轮廓,不过此人举手投足间颇为儒雅,全无吴绍然与黄侍郎那般怒威。
刑部郎中官居正五品,品阶虽不是很高,但在刑部的地位仅次于尚书、侍郎,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从守门差役的客套献殷勤便可看出其举重轻重的地位。
仲逸想着:如此等级森严之地,要进出绝非易事,而他这位正八品的樊兄能量也是颇为有限的,看来他恐怕要在京城呆些时日了。
如此进进出出,良久之后,仲逸终于看到了樊文予的身影,不过这位正八品的照磨出门之时,比起沈尘出县衙都差远了,连个打招呼的都没有,权当是新来的,大家还不熟悉吧。
“你怎么来了?哦,走的时候着急,忘告诉你了,红玉到了没?”,樊文予一脸疲惫状:“走吧,她应该备好晚饭,回去再说”。
红玉?樊文予说的大概就是那位婀娜多姿的妇人吧?如何能想的这个名字?真是难为他了。
仲逸一脸求饶道:“什么红玉?我正想说此事呢,这是弄得哪一出?”。
樊文予笑道:“我当是什么事了?这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快回吧”。
仲逸依旧拒绝道:“不不不,纵然如此我更不能回了,你二人多日未见,今日重逢干柴烈火的,这还了得?我住客栈便是”。
樊文予哈哈大笑几声:“贤弟果真是心细如发,亏你想的出来,这样吧,先回去吃饭再说”。
“吃什么饭?我有事对你讲”,说着仲逸便将樊文予拉到旁边的一个酒馆里,店小二急忙过来招呼,随意要了一盘酱肉、两味小菜,一壶热酒,片刻之后,便悉数端了上来。
几杯浊酒,一番心思,二人再次推心置腹,仲逸便直接开口道:“樊兄,当初在蠡县剿灭牛头山与黑山时,县衙到处传说两个山寨的藏银不翼而飞,是不是被你……”。
原本不便说出口,谁知樊文予却不以为然道:“为兄当然知道他们的议论了,可是这有能怎么样呢?当初冒险剿匪确实大功一件,那也是我该得的。
只要用心办差,这些都不算什么,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以后你会慢慢知道,不信你去吏部门口看看,那些使银子跑门路的就全明白了”。
这时樊文予凑上前去,低声道:“来蠡县之前,我还是八品,若不使银子,如何能做的这七品知县,没想到现如今又到了这照磨所……”。
如此一番论述,倒成了仲逸的不是了,如同上次对邹家之事,樊文予总是有他的理由,原本想点到为止,结果却是大家心知肚明。
樊文予似乎看出仲逸的心思,他急忙举杯笑道:“贤弟的话为兄记住了,下次小心便是,不过贤弟也放心,这照磨所比那青菜豆腐汤还清,以后没那机会了”。
末了,樊文予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找家好一点的客栈,银子不够尽管开口,刑部的事改天还要与你商量”。
说完,樊文予便悠悠哉哉的下了楼,看来仲逸只得独斟独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