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窦头,你不是在石林院吗?怎么会来这里?”,罗二也顾不得老头称呼自己小名,要换到平时有人喊他‘罗二’,早就大嘴巴抽过去了。
“罗二啊,怎么如此健忘?上次我去罗府,说自己得了重疾,要回祖籍修养,这石林院的事就不做了”,老窦头不慌不忙,先为自己搬把椅子坐了下来。
当然,手中一把小壶却少不得,里边的茶水不错。
哦,是有此事,当时老窦头前来向罗龙文请辞之时,他还落落过这个老头呢。
“难道?”,罗二双目瞳孔顿时放大,眼神中皆是惶恐:“难道?酒楼所遇的那三人与你有关?”。
老窦头仅是微微一个冷笑:“怎么会与我有关呢?你平日里不把下人当人看,得罪别人只是迟早的事”。
“当然,还得多亏罗英兄弟推波助澜,否则那三兄弟也不会当着酒楼那么多人的面向你放狠话:改日将你做掉”,老窦头叹口气:‘如今连你都以为是他们三人动的手,更何况别人乎?’。
“小英子?原来是他有意触怒那三名男子?还让那么多人听见?”,罗二惶恐不安道:“你们?你们早有预谋?还有谁?你们抓我作甚?”。
还有谁?
老窦头笑了:“咱们还是先说说,带你来这里的缘故吧”。
沉默,罗二立刻不再言语,毕竟在罗府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大大小小的事遇过不少,其中的门路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
“说吧,你们到底所为何事?我只是个小小的管家,能量有限,恐怕要你们失望了”,罗二直直身子,眼睛却紧紧盯着眼前的老头。
“难得啊,如今才想起来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管家了?”,老窦头放下手中的小壶,缓缓朝罗二走去。
多年的忍辱负重,爆发起来却并未像想象的那么凛冽,只是淡淡的一句:“说,经你们之手,从各地运到京城的财物都去哪了?”。
原来为此事而来,来头不小啊。
罗二只觉后背一阵发麻,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这还用问吗?你在罗府做事多年,不用我说也知道,我堂兄是跟严小阁老的,这些财物当然是到了严家”,罗二还未糊涂:既然是老窦头知道的,也无须隐瞒了。
老窦头是何须人?毕竟做过谋士的,尽管退出江湖多年,当年的经历也不是白混的。
“那严家的藏银之地,你可知晓?”,老窦头望望窗外:“时间不多了,说吧”。
“老窦头,哦哦,不不不,窦兄,你也算罗府的人,如此隐蔽之事,我一个小小的管家岂会知晓?”,罗二苦苦哀求:“放了我吧,回头给你五千两银子,只要我回府,马上兑现”。
“都是玩鹰的,怎么抛出一只家雀来?”,老窦头眼神中满是不屑:“你若想一辈子呆在这里,我老头奉陪到底,反正这么多年看门,早已习惯了”。
管家出身的罗二脑中飞速转动,心中盘算起来:得罪严家,死路一条。什么也不说,还能苟且偷生。
这笔账不难算:好死不如赖活着。
……
“仲少东家,看来一时半会这罗二不会说的,就再耗耗吧”,出了房间,老窦头便向仲逸说道。
“此人跟随罗龙文多年,自然不是一般的下人,况且以他的身份,提供严家藏银之地的佐证可能性比较大,一步到位很难”,仲逸笑道:‘只是接下来,这位罗管家,还有后军都督府的王满囤,就劳烦窦伯看着了’。
“放心吧,老头我别的不行,守门看人最在行”,相比在石林院,老窦头更喜欢如今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