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北镇抚司、五品千户办案,何人敢阻拦?”,众目睽睽之下,石成将腰牌高高举在手中,脸上却是一副不屑之情。
锦衣卫北镇抚司,为洪武十五年添设,专理诏狱(皇帝钦定的案件)。所到之处:可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一般衙门,可专断专决。
嘉靖一朝,北镇抚司权力极大,大到连东厂都为之忌惮。所过之处,无人不为之胆战心惊,可谓谈虎色变。
听着都令人汗颜。
锦衣卫下设十四千户所,统领为正千户。石成亲自出面,足见嘉靖帝对此案的重视。
当然,从目前形势来看,‘石成’或许不是他的真名,至于他的真名,或许谁也不知道。
暂时,就这么叫吧。
“千户大人,冒犯钦差就是造反,这?就无须审讯,就地处决了吧?”,一名随从向石成禀道:‘请千户大人示下’。
无须审讯,就地处决?
好威风、好霸气的一句话。
“还不快将刀放下?你们都想身首异处、满门抄斩吗?”,樊文予急忙接过话茬,生怕说的晚了,就是二十多颗人头落地似的。
“大人饶命,饶命啊,啊,啊……”,方才还杀气腾腾的衙役们,此刻早已浑身哆嗦、六主无神。
不用樊文予提醒,他们手中之刀,大多早已落在地上。
“张知府、黄通判,此刻,你们的妻儿老小,就在府衙外,你们看?”。
石成缓缓走到张文远面前,接过那早已颤抖不已的茶杯,向这位四品知府附耳道:“你的家人能活多久?就看张大人怎么做了”。
仲逸终于想起罗勇那日向他说过的话:看来,这城中定有不少石成的属下。
以锦衣卫这张天罗地网,要找个人,本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是众人瞩目的知府与通判的家人呢?
“饶命啊,求大人饶过府上一家,下官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噗通’一声,张文远跪到在地,紧紧抓住石成的衣衫,一脸哭诉道:“下官该死,下官蒙了心、糊了眼,万万不该冒犯各位大人啊……”。
一个四品知府,竟向五品千户下跪求饶,嘴里还得称一声:“下官”。
怪不得,石成一直在说张文远:好大的官威啊。
“仲大人,樊大人,我等皆是奉旨行事,不便之处,还请二位大人不要介意”,石成上前道:“圣上有旨,一路之上,我们皆要听从仲大人差遣,这些人该怎么处置,请大人定夺”。
这时,仲逸略略一顿,而他心中早有定数:既定计划不变。
石成的特殊身份,也只是加快事态发展而已。
此处是保定府,府中人多眼杂,一旦将张文远他们全部控制,按察司那边,定会嗅出风吹草动。
“将涉事衙役全部押入大牢,张知府与黄通判,继续在衙门做事”。
仲逸转身向石成叮嘱道:“劳烦锦衣卫的兄弟盯着他们,千万不能让某些人出去,再向别的衙门通风报信了”。
“是,仲大人放心,保证万无一失”,石成一声令下,随从立刻领命而去。
……
“仲大人,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樊文予这才缓过神来:锦衣卫再厉害,此处,毕竟是仲逸说了算啊。
“去按察司,事已至此,也该会会这位三品臬台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