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嫣,从今天开始,你就只是洪宇的填房,洪柱的继母苏氏,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你明白了吗?”有许多话,不能在这里说,但是苏如嫣却听懂了。
她努力坐直身体,在洪宇的搀扶下,朝着孟帝的方向跪拜磕谢,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除非她疯了,还会到处说那些隐秘的事情。
有了心爱的人相傍,她哪里还会想回到那黑暗的杀手生涯中去,再说现在恒王爷也死了,她是自由之身了。
她心底欣喜无比,仿佛看见曙光就在前方,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能过上平凡普通的日子,这样的感觉太好了,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和眼前这个爱护她,肯为她牺牲一切的男人,好好过日子,生下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洪宇和苏如嫣的婚礼很低调,只是简单在洪家现在住的屋子里布置了礼堂,在有限几个人的见证下,双方拜了堂,就算是完成了一个仪式。
毕竟苏如嫣现在的身份很敏感,孟帝能够放她一马,已经是十分不易。
苏如嫣自己也不是太在意这些形式,只要洪宇对她好,比那些虚的形式更好上百倍。
苏如嫣自和洪宇成亲后,自然也在曾家签了永久卖身契书,变成了曾家的奴才。
不过曾友趣暂时还是把她放在考验范围中,曾高大也暗中派人了时刻监视着她,且看她今后行事如何吧,如果肯老实做人,不妨放开诚见接受她,如果她还不安份,他也不介意出手,替洪宇把这颗毒瘤拔除。
这番事情处理完了,安心和王卓云又要重新踏上寻找美食之旅了。
他们先根据水奶奶的指示,去了苏城,有王卓云暗卫的相助,找到齐家人很快,不过看着眼前这个破败的小楼,连一只苍蝇都没有,更别提客人的小饭馆,安心实在没办法,把它与水奶奶口中所说的大酒楼联系到一块儿去。
王卓云一眼便瞧见那饭馆旁边歪歪斜斜的放着一块牌子,他将它扶正了看,正是百味楼三个字。
他站在门口,朝着里面打量了下,发现东西大多很陈旧,而且有些物品上还蒙了灰尘,竟像是许久不曾打扫一般。
“请问有人在吗?”王卓云高声问道。
谁料他不喊话还好,一喊话,竟然立即从里面蹿出来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拖着两条鼻涕,哐当一下子就将门给关严实了,并且哆哆索索的朝着他们喊道:“我,我们没钱给你,谁输的钱,你找谁去,跟我们没有关系。”
安心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卓云,放软了声调,安抚道:“小弟弟,我们不是来要债的。”
里面的小孩子听见居然有个女子的声音,也有点慢慢相信,但仍旧不肯开门。
“小弟弟,我想请问下,这里是百味楼吗?我们是从南面的桃源县过来的,听说百味楼的齐老板厨艺很好,我们特意来拜访的,你能开开门吗,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你要找的人已经死了,你们不用再找了,回去吧,都回吧。百味楼,呜呜,百味楼早就不存在了。不存在了!”那小孩子竟然说着说着,就在里面呜咽的哭了起来,越哭越委屈的样子,最后都是在嘶哑着嗓子吼了。
后面不管安心怎么说,他就是抵着门不开。
既然这里问不出来,那只有从旁边的铺子着手了,王卓云花费了大概几俩银子,终于问出了事情的原委来。
没想到竟这样让人唏嘘:原来那百味楼的这一代老板名叫齐远,而现在躲在家里的小孩子名叫齐磊。
原本齐远带着娘子和孩子,一家三口,开了百味楼,日子不算红火,但能勉强度日,可是谁曾想齐远的妻子竟然染上了重病,为了给妻子治病,非但花光家中所有的积蓄,更是欠了一屁股债。
因为祖上曾有祖训,齐家人绝对不许变卖百味楼,哪怕经营不下去,哪怕关门另结营生,也不能将百味楼和百味楼菜式配方转卖它人。
这一条祖训虽然是为了防止后人堕落,但也实在是不近人情,若后人真遇到困难,难道要守着宝山饿死不成?
齐远就是这样,明明有人愿意买下百味楼和菜方子,有了那些钱,就能给娘子看病了,可是却不能违背祖训不能卖。
有一天,他抓了药从赌坊经过,看见同坊里的一个二流子,居然抱着一堆银子,据说都是赢来的,他一下子心动了。
将家里仅剩的银子都拿去当了赌本,结果可想而知,不但没有赢到给老婆治病的钱,还欠了一屁股的赌欠。
赌债都是利滚利的,他虽然后来及时省悟,出去找活计做来还债,但哪里还得清,可能借的时候,才是一两二两,但是几天后来还,就变成了几十俩,几个月后来还,就滚成了几百俩。
齐娘子也因为知道这件事,又气又伤心,索性一根腰带上了吊,留下孤家寡人齐远和才五岁的齐磊。
妻子的自杀给齐远打击很大,他竟然一下子疯颠了一般,索性彻底的堕落,白天就去沿街乞讨,晚上就去赌坊里鬼混,而小小的齐磊才五岁,就要学会照顾自己的生活,还偶尔要照顾喝醉的齐远。
齐远欠着赌债,那些人怎么会放过他,找不到他,就把这百味楼都给拆了,把里面的桌椅桌碗瓢盆都砸个稀巴烂,但是无论他们倔地皮三尺,就是找不到百味楼的地契,更找不到百味楼以前最出名那道菜的配方,要不然这齐磊早就被赶出去了。
曾安心真没想到,齐家的祖训居然有这样一条,不许转卖百味楼或者是秘方。
那些祖宗们可想过,正因为这条愚蠢的祖训,害死了齐远的妻子,估计他心里也是恨祖宗的吧,所以这才自甘堕落了。
当王卓云和安心找到齐远时,他正被一群叫化子打的满地乱滚,头破血流,王卓云才一喊出齐远的名字,那些叫化子就撒丫子跑掉了。
齐远嘿嘿笑了几声,也不顾满头的血糊糊,像抢似的趴在地上,将那半个脏的不能看的包子塞进了嘴里。
吃完包子,他也不看王卓云和安心,直接裹了下破衣衫,往墙壁角落里一躺,双眼一直是呆滞无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