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钰朔进入了皇帝的寝殿后,皇帝正闭眼坐于东暖阁的案炕上倚着金丝靠垫,一旁的宫女为他轻轻地按头。
“皇帝叔叔日夜为国事操劳,当真是辛苦不已,定要注意保养才是。”钰朔恭谨的颔首说道。
闻言,贺狄暝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见到钰朔稍有了些许笑意,“来了,坐吧。”说罢,他摆了摆手,身旁的宫女连同殿内其他宫人一起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钰朔跟皇帝两个人,钰朔暗自心奇皇帝有何事要对他这个不问朝中之事的小王爷吩咐,竟还需屏退左右。
“坐在这个皇位之上,的确是要经得住旁人不能想象之辛苦,但是,”贺狄暝看向钰朔的目光突然带上了贪婪的光芒“但是却也享受着统治所有凌驾一切的权力。”
钰朔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钰朔,叔叔问你一句话,对于皇位,你可有意?”
闻言,钰朔大惊,赶紧跪地伏身“皇帝叔叔您言重了,侄儿岂敢对于皇位有半点觊觎之心,还望叔叔明察!”
“你瞧瞧你,朕又没说你有此心,快起来,朕自然是信你的。”贺狄暝探身摆手,示意他起来。
钰朔这才站起身来,却是不敢再坐下。
“钰朔,你没有此心,但叔叔却有此意,不妨与你直说,若叔叔有心栽培你为秘密的储君,你觉得如何?”
钰朔没有立即回答,飞速思量着皇帝这番话的意思,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纵使皇帝的确自小疼他,但事关江山皇位,自古到今父子兄弟为了皇位算计厮杀之事都屡见不鲜,何况他们到底只是叔侄。
贺狄暝见钰朔不语,便明白他仍是心有疑虑,不敢与自己坦诚相见,这孩子平时看起来行事不着边际,但实际上却是个通透的。
“宫中的情况你也清楚,皓野那孩子是皇后所出,又是朕目前唯一的儿子,他若未来继位确实无可厚非,可也正因为如此,这孩子被从小惯坏了,于书本谋略方面又不肯好好用功,给他请了那么多的大家名师全部无济于事,行事大气不足,暴戾纨绔有余。”
“太子尚且年轻,但天资聪颖,相信假以时日,必能有继位之才。”钰朔只能说些不会出错的冠冕堂皇之话。
“若只有这些,也便罢了,总是可以教之引之的,可最关键的在于皇后的母家。傅氏一族如今在朝中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你熟读史书应当明白,外戚过分强大,意味着什么。”皇后的母族多年来仗着当年扶植贺狄暝上位,在朝中权势越发强大,甚至贺狄暝的很多决策还要先考虑到傅氏,没有得到皇位的时候需要依靠傅氏的力量,所以他们姿态再高自己也可以忍受,可如今自己是一国之君,又如何能忍受得了这种束手束脚、看人脸色的感觉?
虽然贺狄皓野是自己的亲骨肉,但若他真的继位,那自己打来的天下今后岂非全部我在傅氏手中?那与把江山拱手让人有何区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