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刮来一阵风,
那时,叫我多么懊恼。
妈妈,那时从对面走来个卖药的青年,
他脚缠藏青的绑腿手戴保护套,
千方百计想帮我拾回那帽子,
但终于没有拾到手。
因为那是很深的峡谷,
而且长满了人高的草。
妈妈,那顶帽子真的怎么样了?
当时盛开在路旁的小百合花,
也许早已全都枯凋?
秋天,在那灰雾笼罩的山底,
那帽下,也许每晚都有蟋蟀在鸣叫。
妈妈,现在一定是——
在那峡谷里,象今晚一样,
静静地落满了秋雪,
要把那曾经油光闪亮的意大利草帽,
和我写在那上面的“Y.S”字母一起埋掉,
悄悄地、凄凄地埋掉!
倾雪群在心里又默读了一遍,妈妈消失,不知是在雾茫茫中,还是在自己的泪水消失远去。总之已经感觉不到有妈妈在把自己抱着,只有手中紧紧抓着草帽,还在陪同自己在无限的空中飘着。
这时爸爸来了,他变成一只牛,让她骑在背上。她记得爸爸生前好瘦,所以让她骑在背上就感到爸爸变成的牛,那一根脊梁骨像刀一样正硌得她两腿中间发痛。然而,这是爸爸的爱,尽管让自己难受。
“我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她是你的闺密,想要你就对她说,何必非得把人家杀掉,她又不是给不起。再说你也可以在她不在时用他,你长得不丑,为何要花如此大的代价得到一个男人?傻呀我的女儿!”已经变牛的爸爸说。
“当时我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只顾自己要。我该怎么办?”倾雪群骑在爸爸背上,想从爸爸口中得到回答,生命真像草帽一样就这样丢了吗?
“我的女儿,是爸爸害了你,在你从小就没有严格教育,让你任性惯了,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在爸爸面前!
脱离了爸爸以后,你还是活在在爸爸面前的性格,让随便可以得到的东西去用杀人得到,把自己的生命当废品一样随手扔掉。”爸爸说。
“我扔掉了吗?我现在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吗?哦,爸爸!”倾雪群感觉自己已经只是一个魂魄了,而生命却已经丢在了一个深山一角,做了夏天蟋蟀的房子,为自己的魂魄永远唱歌。
“天快亮了,我已经是一个死人,是鬼,得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坟墓。我给你带来了一顶草帽,你好好拿着,脱手就会被狂风把它吹走,它如同你的生命,丢了就再也寻找不回来!爸爸走了,我要回到他的另一个世界去,天亮了还没有回到坟墓,就要受到阎王的鞭打。虽然是两个世界,但法律人鬼一样。……”爸爸走了,留下的话却同烙印一样印在了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