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李贞如今手握岭南第一大港口,无论是从南洋归来或者前往南洋的船队,都需要在越州港休整并且补充补给。
而越州是李贞的地盘,如果李贞看谁不爽,那人恐怕在越州连口水都买不到,没有在越州港口获得补给,靠着船上剩余的一点补给,那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就饿着去南洋吧。
而南洋的几个大港口同样都在李贞手中,如果他存心对付你,不让你上岸,那你就只能饿死在海面上了。
所以李贞根本就不怕他们,因为他们不敢得罪自己,自己的话也不只是说说而已,如果谁让自己不爽,那自己不但能让他们连口汤渣都喝不上,甚至还能让他们倒吐一口血出来。
“是,属下明白了。”听得李贞这话,冯智宝顿时也觉得胆气足了许多,连连应下。
“继续带路吧。”
“是。”
“大人,大人……”就在冯智宝带着李贞参观市舶司办公处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吏刚不择路的冲了进来,大呼小叫道:“大人,不好了,我们的人被打了。”
冯智宝刚开始还在为他捏了一把汗,面前这可是越王啊,你冲撞了他,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正准备呵斥他一番,也算是救下他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小吏后面的内容,顿时眉头就拧在了一起:“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小吏依旧把李贞视作了空气,慌张道:“我们前几天不算来了一个新人吗?谁知道那个新人是个愣头青,今天第一次出去收税,就敢收齐王船队的税……人家看在越王殿下的面子上,便如数将税银一分不少的交了,我们都捏了一把汗啊,好在没有出事……”
“说重点。”冯智宝满头黑线,怎么这么啰嗦啊?
“属下这已经说到重点了,接下来就是重点了。”小吏依旧没有发现李贞,继续道:“那小子运气好第一次收税成功,就以为别人都像齐王一样好说话,正好这时候又来了一支船队,还不等我们拦住他,他就冲了上去……”
李贞随口问道:“然后就出事了。”
“是啊,越王殿下说的一点没错。”这一次这个小吏终于认出了李贞,但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次来的是窦家的商船,愣头青不但没有收到税,反而还被人嘲讽了一顿,那小子当时就急了,就要上去和人家理论,结果被不耐烦的水手们一拥而上,将他给暴揍了一顿……哎呀,那叫一个惨呐……差点连命都没了。殿下,这次是窦家先动的手,您可要为兄弟们做主啊。”
“好胆。”李贞怒火万丈,因为冯智宝的不作为,他心里原本就积攒着一团火,现在一个尽心尽力的官员在履行自己的职务,却被人暴力抗税打了一顿,更是让他心头的火气上升到了极致。
这一次他正嫌杀一只小猴子吓不住那些大猴子呢,现在窦家这只金刚就主动找上门来了,正好拿他们开刀。
“快带我去。”怒哼一声,李贞便迈步走了出去。
“是。”冯智宝狠狠瞪了那个迷糊小吏,连忙跟了上去。
“对了,话说殿下为什么会在这里?”两人而过了许久之后,小吏这才反应了过来,依旧待遇哦一丝迷惑的问道。
倏而,他的眼睛瞪的老大:“我的天啊,刚才越王殿下竟然就在这里?”
旁边有人问道?“林兄,你不会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吧?”
“我刚才都说了什么了?”小吏吓坏了,连忙回忆起之前自己的作为,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就是……好像有点冲撞了殿下……
“我……我竟然冲撞了殿下?我……”小吏只觉得脑袋一抽,浑身就好像没了骨头一样,向着地面上瘫倒。
“……”他的动作顿时引起了一片混乱,众人连忙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的,好容易才将他救了回来。
李贞可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差点吓死了一个人,他现在正怒气冲冲的朝着码头走去。
越州港九号码头,一群巡防营官兵正手持兵器围作一圈,将一群伙计打扮的人团团包围。
而作为被包围的人,这些伙计不但不害怕,反而一个个挤眉弄眼,朝着巡防官兵各种挑衅。
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八字胡掌柜,更是气势凌人,有恃无恐的对着巡防官兵的校尉威逼利诱:“混蛋,你们也不看看着是谁家的货物,竟然敢收我们的税?告诉你们,我们窦家行商全国,也没谁敢收我们一分钱的税的,到了你们这里竟然敢找我们收税?真是好大的胆子——哼,也就爷今天心情不错,不然那小子就不只是一个重伤那么简单了。”
这时,一个声音飘来,接过了这个话头:“哦?这么说,如果你心情不好,你难道还敢杀官吗?”
管事的顺口回答道:“这有什么不敢?我告诉你吧,这些官在你们眼里或许高高在上,但在我们窦家眼中,却连个屁都不是。别的不说,光是死在爷爷手里的官,就至少有……你是谁,竟然敢和我们窦家为敌?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说了一半,管事的终于反应过来了,但已经迟了,该说他他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再想翻账肯定是不可能了,好在管事的心理素质不错,立刻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企图以身份压制敌人。
“我是谁?你来到我的地盘上撒野,竟然还问我是谁?”来的自然的李贞了,原本愤怒的心情在听到管事的话之后忽然就好了很多,因为对面的是窦家的人,而能掌控一支船队,这个管事的一定在窦家有相当高的地位,可现在这个管事的竟然说出了他曾经杀过官员的事情,这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