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全是
天壤云泥之别。
他如今就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魂体分离,又被圣后的神识入主,就好比一台配置落后的智能计算机,配上了一个超强大的智能系统,每一分性能都被完美地利用了起来。
虽然雷域只有区区的一百米,但是圣后那种堪称“完美”的掌控力,是自己拍马也追不上的。
这就是
化境入微。
完美的化境入微。
同样的力量,在圣后的手中,每一分力量都能完美地控制了起来,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作用。而在白河自己的手中,却只能发挥百分之一,而浪费了百分之九十九。
“请圣后陛下赐教!”巫尊一脸热血的扑了上来。
一刀!
当日李白破境成功,就飞去神都与圣后决战紫禁之巅,一剑刺进了圣后的雷域。而如今在大雪山脚下,就如同历史重演一般,巫尊也用他的刀去挑战神雷的威严。
刀光起,异象生。
只见曜日、流风、辉月、晨星、烈焰等,各种灵尊法相在巫尊的身后如走马灯般的轮换,当他进入雷域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法相已经融合为一,化作一尊三头六臂的神灵,宝相庄严,仿佛自远古时代踏破虚空而来。
仅仅一刀,却已是他毕生修为的体现。
刹那之间,只见刀光如虹,就连天空,也被这道刀光劈成了两半。
无数的法则,纷纷刀下崩灭。
曜日无光,流风息止,辉月沉隐,星辰幻灭,烈焰冷凝。莫说白河,就连李白,只怕也要在这一刀之下饮恨而归。
白河作为一个吃瓜群众,眼睁睁的看着刀光夹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扑了过来,又眼睁睁地见到巫尊那苍老的脸在刀光后慢慢消失。
就仿佛
天地间只剩下那一抹冷冽的刀光。
霎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白河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
他就见到刀光忽然停止了——很诡异、很玄幻的一幕,明明是一道光,居然停止了。
哦不
它还在动。
一米一米地,慢慢向着自己靠近。
缓慢,却坚定不移。
而在刀光的旁边,雷域如同被切了一刀的蛋糕一样,慢慢分开。
九十九米
九十八米
五十米
近了!
二十米!
更近了!
十米!
九米!
一米!
卧槽!
到眼前了!
真的是到眼!前!了!
白河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刀锋下很忠实的起了本能反应——眉心的汗毛倒立起来了。
哦,幸好
最后它终于还是停了,彻底停下来了。
巫尊的身影,也随着距离的缩减而慢慢变得清晰。白河透过“自己”的双眼,甚至能见到他脸上的皱纹,很深刻,很清晰,如同用刀锋雕琢出来一般。
只可惜
仅限于此了。
“只有这个程度了吗?”直到这时,白河的声音哦不,是圣后的声音缓缓响起。
“咦?”
直到这时,白河才发现,巫尊仍然停留在百米开外,刚刚好是雷域的边缘,保持着一个“劈”的姿势。
就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幻觉。
但是白河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
因为很明显,他“见”到巫尊的开始身体崩溃了。
他的身上,缭绕着无数细小的电芒,然后从他手中的刀开始,一直到他的身体,有无数细微的光点慢慢漂离出来。
巫尊深深的看了圣后一眼:“”
他的眼神很复杂。
有荣幸,有敬仰,有解脱,还有深深的
惋惜。
是的,好可惜啊,就那差一点点了
真的。
就这么一点点了啊!
那眼神,让白河不由想起了一句老话:朝闻道,夕死可矣。
同时又让他想起一首歌:向天再借五百年。
很复杂,很矛盾。
“如果只有这个程度的话,那么你比李白”圣后的声音继续传来。
顿时,巫尊那逐渐暗淡的双眼忽然亮起一丝光芒,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差远了。”圣后说着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
当初与李白交手,李白虽然是败了,还败得相当惨烈。可是他的剑,终究是进入了雷域“一点点”。
而如今的巫尊
还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就是连一点点都进不来,这就是差距。
这一点点的距离,大到无法想象。
“你能摆脱李白现身于此,无非是仗着法则压制之便而已。若是在大周境内,十招之内,你必败无疑。”圣后继续道。
“哎”巫尊深深的叹息一声。
他知道,圣后说的是实话。
事实上,他每一次与李白交手,都是在大周国门之外,当初在高丽如此,如今在突厥也是如此。
看似平手,甚至稍占上风,但实际上自己已经败了。
李白天纵之才,他还年轻,还有无穷无尽的潜力尚待挖掘。
而自己
终究是老了。
“天亡我大雪山矣”
一声叹息,道尽了巫尊的心酸与无奈。
然后他的刀慢慢风化,他的人也慢慢地衰老。转眼间,白河就亲眼见到巫尊在自己的眼前化作了一具骷髅,然后随风逝去,最后消失不见。
比之李白,他拥有同样的开头,同样的过程,却有不一样的结局。
君要臣活,天不能收,所以李白还活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巫尊死了——这也侧面印证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的正确性,哪怕是突厥的臣子,在圣后的眼中,也是臣子。
而她,是君。
随后圣后的意志从白河的识海内退了出去。
她轻轻的来,正如她轻轻的走,她挥一挥衣袖,留下了一大堆的感悟。
这些感悟很珍贵,万金难求。
其中包含有她对“天道”的感悟,对法则的感悟,有与高手对决的感悟等等等等,至于能消化多少,就看白河自己的领悟能力了。
而于此同时
她还留下了一大堆的麻烦。
白河接管了自己的身体,第一时间就感觉到——软。
身体很软。
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的软。
当然,这不是肾虚,而是代价。
以凡人之身,承载真仙的意志,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代价呢?
巫尊消失了,挡在前面的最后障碍终于清除,然而此时的白河却仍未能放松下来。
因为
还有巫祖。
他轻轻托起一下背后已经毫无声息的圣后,然后抬头望着前方巍峨耸立的大雪山,心想:巫祖,你已经变成光棍司令了,难道还能忍得住不出手吗?
结果念头方起,白河就见到前面的魔动炮忽然动了。它的基座稳如磐石,炮身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推了一把似的,突然一百八十度调转,对准了自己。
下一瞬间,他就见到魔动炮的炮筒亮了起来,一股可怕的气息正在酝酿。
白河:“”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