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发现……没有呼吸。
呼吸一滞,洁儿差点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呜,不会的……”
洁儿眼泪流了下来,她不甘心的想要再次测试,不理会陈安身上冰冷的雪,就想把耳朵贴在他胸口。
洁儿停下了动作。
她楞楞看着陈安胸膛的豁洞,还有里面那已经没有跳动,并且凝上冰霜的内脏,忽然感觉眼前有些发黑。
她不可置信的想伸手去摸陈安,却最终垂下了手。
洁儿咬着唇,一屁股坐在了雪中,楞楞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陈安又被雪花覆盖。
……
那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从开始,到现在,时间过去了多久呢?
不知道,她只是本能的游荡在那个地方,没有喜悦,没有哀伤,没有孤独,没有幸福。
嗯,什么也没有。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天,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声音。
“命莲……”
黑暗之中,那声音已经无法回忆,只是依稀记得充满了哀伤。
听到那个声音,只有本能的她终于开始了第一次思考。
哀伤?
那是什么呢?
不清楚,只是觉得哀伤很不好,还会流泪。
嗯?流泪?
思考着,她却又得到了一个新名词。
那么,流泪又是什么呢?
她依旧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能想清楚这件事。
于是想啊想,想啊想,时间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她想到了很多东西,却仍然没有明白哀伤究竟是什么。
可是,那个声音再一次出现了,如同第一次一般,充满了哀伤,不,除了哀伤,似乎还有什么。
可惜她仍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嗯,对了,这次她稍微记住了一些内容。
那个声音似乎是在喊着谁的名字。
是叫博丽吗?或者靈梦?
不太清楚,只是思绪开始慢慢延伸,形成了。
没有意识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的。
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时间里,她依旧孤零零的飘荡在那片黑暗。
慢慢的,她心里似乎出现了一种情绪。
那是所谓孤独吗?
嗯,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不喜欢那种感觉。
力量在沸腾,总是不知从哪里流来让她感觉亲切的气息。
是同伴吗?
第一次,她思绪中出现了同伴这个词。
但她仍然不清楚,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到它。
嗯,应该是他。
她想去找他,但却始终不能离开那里。
始终离不开那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的世界。
为什么呢?
终于,她找到了答案。
啊,是没有身体啊!
欣喜的找到了答案,她又开始犯难呢。
身体?该用什么样的身体呢?
像那些不知道思考,只知道搞破坏的傻瓜们一样的身体吗?
一开始她觉得不错,可是后来又想到。
不对啊,她又不是那些傻瓜,为什么要有和它们一样的身体啊?
而且,那个同伴应该也不会认同长得那种奇形怪状模样的她的。
第一次,她学会了嫌弃。
从遥远、且不知从哪里来的飘零记忆碎片中,她找到了一种生物的形态模样。
那种生物叫……人类。
不知怎的,她觉得这种生物的模样蛮不错的,或许那个同伴也会喜欢。
于是,她决定就用这种生物当模板,来让自己拥有身体。
不过,人类有男女之分,所以她第一个考虑的是自己应该是男是女。
这个问题没有纠结,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女的。
就这样,她的身体开始诞生了。
思想陷入了黑暗之中,等她再次恢复思想,她有了自己的身体。
……
为了寻找那个只听过声音,却从未见面的同伴,她来到了一个地方。
在面前,有两颗星球让她选择。
一是一颗灰扑扑,很难看的星球,上面有一些人生活。
二是一颗蔚蓝色,非常美丽的星球,而上面有很多人生活。
但无论是美丽还是难看,两颗星球都有同伴的气息。
最终,她决定从那颗难看的星球找起。
因为它比较小,而且只有一个城市。
……
她派出人手在想在那里寻找同伴,但却遇到了阻碍。
不知为什么,她的意图似乎被误解了,被当成了入侵的敌人。
她觉得那样似乎蛮好玩的,于是,战争开始了。
……
饶有兴致观察着那场战争,她什么也没做,甚至连寻找同伴的举动也暂时停下了。
但出乎意料,她不去找那位同伴,那位同伴却忽然自己出现了。
是个男人,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看起来有种令人想要亲近和莫名的心安。
而看到那位同伴,她对自己身体的选择产生了自豪。
果然,选择人类的身体很对呢。
同伴一出现,就帮助那些人干掉了她的不少手下。
但这没什么,因为那种手下她要多少有多少,而比起它们,还是那位同伴更让人上心。
她找到了同伴,却并没有现身,只是依旧躲在一边观察。
她看到那位同伴加入了那些人。
嗯,她发现,他们似乎不认识,但却还是让同伴加入了。
好奇怪,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警惕一切外来者吗?
啊,大概是他们也觉得同伴很亲切吧。
就这样,在她的注视下,战争再次开始了。
……
同伴似乎很了解她的那些手下,他告诉了他们如何对付它们。
战争的形式开始改变了。
同伴身先士卒,与那些人开始联手战斗。
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明明给她的感觉很强,却始终只是依靠武器,还受了很多次的伤。
他受伤从来不是自己大意,而是为了保护那些同伴。
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失去了一只手和一只腿。
是为了一个叫做夜月见的自大家伙。
哼,真是讨厌!
但就是同伴受重伤的那次战斗,她派出去的三只手下,有两只被干掉了。
之后,同伴消失了一天。等他再次出现,伤势以及残废都已经消失了。
而且,好奇怪,总感觉他好像哪里变了,似乎是不再忍耐,感觉好强。
再然后,她与他终于见面了。
看到她,他似乎很惊讶。
她说,我是劫,你的同伴。
……
她被抓住了,被同伴连同一个不知名的人联手抓住了。
再然后,他带她悄然离开了那里,去了另一颗美丽的星球。
不明白怎么回事,虽然他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他把她关了起来。
当然,其实也不能说是关,只是让她留在她原本的世界,不让她出来而已。
他和那个一起动手抓住她的人似乎觉得对她很歉意,总是会和她说话,或者给她讲故事哄她。
甚至有时候,他还会进来陪她玩。
有了他们,虽然觉得那里依旧讨厌,但她却没有像过去那样觉得孤独了。
……
有一天,他送了她一件礼物。
那是一块草地。
用他给的种子,她在那种出了美丽的鲜花。
她最喜欢的事,就是每天照顾那些花和听他们讲故事,还有他进来陪她玩了。
每次一看到那张温和的笑脸,总是感觉那些讨厌的情绪不翼而飞,心暖暖的。
虽然他总是做一些气人的事来逗她,但是却总是无法真的生气呢。
但是,他的气息,似乎开始混乱了。
只有她感觉的到,黑暗的世界开始暴躁了。
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他问了她些话。
他说,洁儿,你能控制住劫吗?
她点头了,劫就是她,她当然能控制了。
他似乎安心了,笑起来问。
如果他留下来,以后可以永远陪她玩,她会开心吗?
她摇头,气呼呼的踹了他一脚,大声道。
才不会,巴不得他早点滚蛋,去死呢!让他每次都欺负她。
他笑眯眯的。
好,以后一定死给你看。那时候,不要哭鼻子哦。
她大声说着。
绝不会!
顺便一提,洁儿是他取得名字,虽然总是说自己叫劫,但她其实蛮喜欢这个名字的。
嗯,她觉得,洁儿比劫好听。
……
楞楞的、呆呆的,泪水悄无声息流满了洁儿脸颊,她咧着嘴,嘻嘻笑了起来。
“嘻嘻,不哭,我说了不会哭。
再说了,呜,眼睛,呜,还睁着,怎么,怎么可能死嘛。
是啊,才,呜呜,才,才不会呢……”
洁儿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她颤着手去摸陈安那张僵硬的脸。
轻轻摸着陈安那,已经和雪一般冰凉的脸颊,洁儿话语中充满了期盼。
“陈安,我以后不调皮,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我以后天天都让你欺负,也不生气,也不让你去死了好不好?
求求你,笑一下。你不是最喜欢笑了吗?
求求你,笑一下,动一下嘛……”
陈安没有焦距的眼眸看着面前泪流满脸的洁儿,尸体般沉默。
“哇,陈安!”
洁儿终于维持不住笑,她扑到陈安依旧宽广,却不在温暖的怀里。
绝望的、悲伤的、发泄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陈安,你不是说要一直陪我玩吗?干嘛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啊!干嘛啊!”
无人回应,暴雪之中,只有这样的哭喊。
“陈安,干嘛啊!”
……
同时,京都的家。
房间里,大家都聚在一起。
文文,帕秋莉,还有幽幽子等人已经因为各自原因回去幻想乡和冥界了。
就连露娜她们也不例外,虽然想留下,但还是跟着帕秋莉走了。
洛天依倒是很想去幻想乡,但由于莫名其妙的黑夜和这场大雪,担心外界的大家,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只是泪汪汪的让帕秋莉她们和霍青娥报声平安。
其她人更不必说,陈安跟着去哪,她们自然跟着去哪。
但陈安现在可还没去幻想乡,所以也都留在了外界的家。
此刻,莲子正趴在桌子上,郁闷数着面前那叠门票,很是颓废。
“哎~好不容易有机会去看场演唱会,居然因为下雪而终止了。
呜,真是太气人了!”
看莲子脸在桌面上滚来滚去,杏很是没好气。
“闭嘴吧你,一场演唱会而已,用得着有那么夸张的反应吗?”
“你知道什么啊!”
似乎戳到了痛脚,莲子差点没跳起来,她愤怒甩着手里的票,大声囔囔起来。
“那可是初音未来的第一场演唱会啊!而且这些票可都是头排,头排!买都买不到的好位置啊!”
梅莉面无表情补了一句。
“可惜去不了。”
莲子:“……”
她郁闷的差点就哭了。
憋着嘴,莲子郁闷的满地打滚。
“哇!!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会下雪啊!这是为什么啊~”
希娜想了想。
“运气问题吧。”
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陈安喜欢自然点的发型,所以她的马尾现在已经被解开,蓝色长发如瀑般落在身后。
希娜叹了口气。
“话又说回来了,夫君到底去哪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听到希娜对陈安的称呼,大家都忍不住用眼睛斜她。
尤其是早苗,听到夫君,都要哭了。
她的安君,十几年了,现在还是安君。而希娜,才……一个月?
好像还没一个月,夫君啊!
呜,不想活了~
希娜习惯性无视了大家,尤其是早苗那幽怨的目光。
智代看着希娜淡定的模样,忍不住磨磨牙,她忽然用力拍出了一本证书,大声道。
“哥哥是我的!”
这下被斜的是智代了。
梅莉看着智代面前的小红本,真是羡慕嫉妒恨,她原本也应该有这个,还是第一个呢!
她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大肆指责起来。
“品德败坏的叛徒!”
莲子也是大怒。
“胡说八道!一本结婚证算得了什么?哥哥可是答应我,让我给他生一个足球……”
话还没说完,莲子就被飞来一字典干掉了。
杏若无其事拍拍手,大肆鄙夷起来。
“足球有什么好生的?白痴!”
莲子:“……”
她奄奄一息,虚弱伸出手呻·吟着。
“是足球队啊~”
杏面无表情又补了一下,莲子终于安心去了。
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看地上躺尸的莲子,又看看桌面上的那叠票,洛天依忽然灵光一闪,她大喊起来。
“哎,既然去不了演唱会,我们自己来唱歌吧?”
洛天依很是臭美。
“要知道,天依唱歌可是很好听的呢。”
“好!”
琴美拍案而起,第一个响应起来。
“天依说的没错,我们自己唱歌!”
她喜滋滋的。
“我来拉小提琴替你们伴奏好了。”
大家:“……”
除了天依和希娜,所有知道琴美杀人小提琴威力的人都是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梅莉果断打破了琴美的野望。
“算了,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琴美你还是唱歌,至于小提琴,让我来拉就好。”
顺便一提,虽然不多,但家里每人至少都是会一两种乐器的。
琴美也是,小提琴可以杀人,但钢琴弹得很好。
陈安教的……
“哎~怎么这样啊~”
琴美鼓着脸,丧气起来了。
大家顿时松了口气,早苗拍拍手,笑眯眯站了起来。
“我也觉得天依的主意不错。既然这样,那我就去准备点水果和零食,然后今晚大家玩个开心好了。”
说着,早苗就离开房间了。
“那我就去替大家泡点咖啡好了。”
有纪宁也跟在早苗身后走了。
莲子也瞬间复活,举起手活蹦乱跳起来。
“我房间有零食,也贡献出来好了。”
“零食?你确定还有?”
梅莉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天依。
“我记得白天的时候看到天依贼兮兮钻进我们房间了。
她进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出来的时候可是拎着一大袋垃圾呢。”
莲子、洛天依:“……”
莲子掀桌怒吼。
“洛!天!依!”
“哎呀,天依去拿小提琴好了。”
洛天依一个激灵,急忙找了个借口跑出房间避难去了。
被洛天依溜了,莲子气的一拍桌子,骂了起来。
“看来下次零食得藏紧点,那个贪吃的臭小鬼!”
“有什么用?藏的再紧,你不还是会告诉天依零食在哪?”
梅莉叹了口气。
要不是莲子默许,洛天依就是在贪吃,也绝不会去她们房间偷东西吃!
“算了,估计今晚哥哥是不会回来了,我去把门关了好了。”
摇摇头,梅莉也走出了房间。
和厨房里的几人打了个招呼,梅莉就来到了门口,她并没有急着关门,而是走出了门。
梅莉看着在血色下妖艳的雪景,忽然有些失神。
不知为何,看着这红色的雪,再听着那呼啸的风,总感觉有人再哭一般。
绝望而绝望。
梅莉拿出手机,低头看着屏幕照片上,那被她们团簇在中间的陈安温和笑脸,幽幽叹口气。
“哥哥,你究竟去哪了啊?”
这种天气,忽然没有消息,真是令人担心啊。
与此同时,屋顶。
紫也正站在上面看着夜空的大雪失神。
“愚蠢的哥哥,为什么找不到了?”
好一会,梅莉和紫同时轻叹口气,然后摇着头,一个回屋关门进房间,一个钻进间隙回幻想乡去了。
等到梅莉回到房间,发现洛天依早已经拉着小提琴在唱歌了。
唱的什么不知道,只听到了洛天依清脆好听的声音唱响最后一段。
“……幻梦终醒,本无不散之宴。却不悔付此华年。”
大家大声的为洛天依喝彩起来。
“好!”
“幻梦终醒,本无不散之宴吗?”
梅莉看着开心的大家,楞楞想着那句歌词,心里忽然有些堵。
算了,莫名其妙伤感什么,还是一起去唱歌吧。
摇摇头,梅莉抛去心里莫名的酸涩,她也开心加入了这一家人温暖欢笑之中。
啊,这一晚,可真是幸福啊~
……
第二天。
黑夜仍在持续,幻想乡的暴雨不仅没有减小,还越发大了。
低矮之处早已被淹没,幻想乡开始陷入汪洋之中。
妖怪,妖兽,动物们都自发向着高处前去。
妖怪山流往雾之湖的小溪已经变成湍流,雾之湖水满而溢,将四周淹没。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红雾之湖附近的魔馆和骚灵三姐妹居住的废洋馆。
废洋馆已经被水淹了一半,骚灵三姐妹暂时转移到了红魔馆。
红魔馆和废洋馆不同,因为那里有帕秋莉。
昨日,紫在外界将自己的预测与帕秋莉等人说了一遍,担心幻想乡情况的她们就已经回来了。
文文回去了妖怪山,帕秋莉也回来了红魔馆。
在小铃、爱丽丝与小恶魔的帮助下,帕秋莉连夜布置了一个结界,将红魔馆保护起来。
并且,在大妖精、米斯蒂等人外加红魔馆的妖精女仆们的共同请求下,红魔馆开始收容妖精和其她落难妖怪。
同日。
寺庙也开始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弱小妖怪。
寅丸星、村纱水密、神子等人,乘坐星莲船开始在幻想乡实施救援。
诺鹭姬身为人鱼,在得知消息后,也义不容辞加入了救援行动。
人里,虽然有慧音等人,但这场暴雨造成的灾难还是不可抑制。
人里太大,人也太多,慧音的抹去历史无法维持太长时间,所以人里理所当然的被水淹没了。
但她并没有灰心,而是在紫的安排下,将存有各种幻想乡资料的稗田府单独保护起来,然后与阿求和妹红、雾雨老爹等人开始组织人里居民开始整理行李,开始为避难做准备。
太阳花田,在幽香的指令下,也开始收容花之妖精和妖怪。
永远亭。
得到紫通知的帝一扫往日不恭,在她命令下,迷途竹林的兔子妖怪,还有其她妖怪开始先人里一步向红魔馆而去。
而作为医生的永琳和助手铃仙已经带着辉夜更先一步去了红魔馆。
不仅是这里,妖怪山也开始了动作。
居住于山腰、山顶的天狗们开始安排那些躲避大水而往山上迁移的妖怪和动物。
而河童们也没有闲着没事,她们发挥她们不靠谱的黑科技,开始制作大量简易救生艇。然后由守矢神社安排人手(委托信徒和一些热心的妖怪)救援那些妖怪山来不及转移的受难者。
再然后,是地底。
昨日,一场地震突如其来。
接着恋恋在地下瞎转是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怨灵变多了,不知从何处来,数不清的怨灵涌出在地底。
于是,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觉。
地底暗无天日,所以觉并不知地表的变化,但她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让阿燐去侦查,她得到了一个严峻的消息。
怨灵们正不约而同朝着旧都前进,最多半天,领先的怨灵们就能到达旧都。
于是,觉带着阿燐,阿空还有恋恋去了旧都,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勇仪。
勇仪正在指挥人手修复因为地震而残破的旧都。
听到觉的来意,她表情严肃起来。
“你说有大量怨灵涌向旧都?”
“没错。”
觉点头,但说话的却是阿燐。
甩着两条带火的尾巴,阿燐从屋顶轻巧的跃了下来。
“超常数量的怨灵从旧地狱那些废弃的地狱涌来,如果勇仪大人不信,可以让其她人去观察一下。”
“不用。”
勇仪摆摆手,她相信阿燐和觉不会拿这种事骗她,而且……
想到了什么,勇仪冲着在旁边忙碌的人群大喊起来。
“帕露希,过来一下。”
正在帮忙黑谷山女用蛛丝搬运材料的帕露希听到勇仪喊叫,停下动作,摸着脑袋走了过来。
她有些纳闷。
“勇仪大人,你叫我有事吗?”
“当然。”
勇仪豪爽拍了拍帕露希肩膀一下。
“来,和觉说一说你今天看桥的发现。”
“好疼。”
帕露希龇牙咧嘴摸了摸自己被勇仪拍的生疼的肩膀。
她很是郁闷。
“勇仪大人,以后能不能别拍我肩膀?你力气那么大,很疼的好不好?”
勇仪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喝了口酒,她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别那么娇气嘛,要知道,我可是一点真力气也没用上啊。”
帕露希嘟囔起来。
“可你是勇仪大人啊。”
勇仪可是怪力乱神四天王力的代表,要是真用上一点真力气,她可就得被当成******扁,直接死翘翘了。
低声抱怨一下,帕露希总算想起了勇仪叫她过来的原因。
“是问桥那边的情况吗?那里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大量的水从地上流下来,我去看了看,地上正在下雨。”
想了想,她又补充起来。
“很大很大的雨。”
要不是水漫下来太多,帕露希现在也未必会在旧都了。
恋恋蹦了出来,她大声道。
“帕露希说的没错,幻想乡现在正在下大雨呢!”
恋恋昨天其实就在幻想乡游荡,结果忽然就下雨,一下把她淋成了可怜兮兮的落汤鸡。
一想起昨天遭遇,恋恋胸口大眼睛就开始飘啊飘,似乎有些不开心。
“这样啊……”
觉思考着,却忽然叹了口气。
“看来,我们的准备开始应付那些怨灵了。”
地面上大雨她管不着,可是地底的怨灵就不一样了。
且不说地灵殿就是为了管理灼热地狱还有怨灵,就是怨灵们的目标是旧都这点,她也不能不管。
要知道,她的小店可还在旧都呢。
跟着觉一起来的阿空听到这,顿时挥着制御棒大声囔囔起来。
“没问题的!只要有我阿空在,再多的怨灵也能轻松解决的!”
当初有了力量,刚刚开始骄傲自大就被陈安当头一棒,让她知道她征服地上没希望,仍然只是只没脑子的呆头鸟。
当然,阿空是绝不会承认她没脑子,只不过还是郁闷。
现在,有了机会可以显摆一下自己的力量,她当然迫不及待了。
嗯,尤其对手还是那些好欺负的怨灵!
似乎看到了自己力战群雄,然后所有人为她欢呼的场面。阿空顿时傻乐起来。
“战斗吗?”
勇仪喝口酒,目光远远望向地底远方那不可视的黑暗。
忽然,她大笑起来。
“那就来吧,骨头懒得太久,身体都已经快要生锈的啊!”
勇仪转头看向那些因为她莫名大笑而看过来的旧都居民们,她高举酒碗。
“喏,大家,做好准备,难得的盛宴开始啦!”
不明所以,但大家还是感受到了勇仪激昂的战意,都一下热血沸腾起来。
“哦!!!”
……
外界。
狂风怒吼,暴雪席城。
然而,就是在这种天气下、在某处却传来了美妙旋律。
“哼哼哼哼哼哼哼……”
那是洁儿。
哭了好久,她终于不再哭泣。
洁儿曾试图带走陈安,但是失败了。
不知什么原因,陈安如同生长在地上,怎么也背不走。
于是,她留了下来。
洁儿在这里布置了结界,隔离了风雪。
清理干净四周那层厚厚的雪,再将如同雪人般的陈安身上雪也清理干净。
接着细心整理好陈安的衣容,最后给他僵硬的脸扯出让她感觉温暖的笑容,洁儿这才停下了手。
虽然雪落不下来,但天气仍然很冷。
于是洁儿跑回去,将她自己用的毯子拿来盖在陈安身上。
最后,洁儿就缩进了陈安怀里。
将他冰冷的手搂在自己怀里,她碎碎念起来。
“陈安,你的手好冷哎。哼哼,不过没关系,我的身体热乎乎的,一定能把你也变得暖暖的。”
洁儿嘻嘻笑起来。
“嘻嘻,难得和你在一起,却听不到你讨厌的声音。
奇怪,原本以为这样安静我会开心,可为什么会忽然想听你讲故事了呢。
啊,真是奇怪啊,可更奇怪的是,想来能说的你,这次为什么不说话呢?”
洁儿声音低沉下来,脸贴在那失去心跳和温度的冰冷胸膛,她道。
“不过没关系。以前都是你讲故事哄我,这次换我来讲好了。
哼哼,要知道在跑出去的时候,我可是去过很多地方呢。”
碎碎念着,洁儿却忽然感觉有些乏了。
她困倦眨眨眼睛,头蹭了蹭陈安。
“呜,有点困了。那故事下次说给你听,你唱歌哄我……”
洁儿的声音顿住了,好一会,她带着哭腔的笑声才重新响起来。
“嘻嘻,忘了你现在不会说话呢,还是我来唱歌哄你好了。”
这么说着,洁儿就缩在陈安怀里,轻轻哼唱了起来。
“哼哼哼哼哼哼哼……”
皑皑雪地之中,一块小小的、风雪无法企及,也没有人能注意到的地方。
在那,有着一个一动不动,宛若死去的白发男子和怀中闭着眼温柔吟唱的女孩。
还有,那哭泣、沙哑、动听、充满着哀伤的旋律。
哀伤?
终于,她真正明白了这个词的真谛。
啊,原来这就是哀伤。
果然,会流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