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佣兵直接缴获不多,却极大限制了联盟军逃跑空间,为磐石营从容清剿残敌创造机会。
四千白虎义从控场协助下,清剿残敌进展顺利。
荆州水师离开没多久,城外战事彻底完结,俘虏在逐鹿军的押送下进入临时建成的战俘营,白虎义从开始兴高采烈地接收攻城器械。
曲晨和蒙面“武师”联袂登上城头,向徐庶交令。
“阿晨,你带磐石营陪我走一趟渔歌镇。”徐庶抢先对曲晨道。
曲晨一楞,随即反应过来:“那边还有不怕死的?”
“那倒不是,”徐庶淡然一笑:“是五溪蛮。联盟军溃败,五溪蛮想跑,子均带着几百磐石营吊着他们,我们不妨会他们一会。”
曲晨面露思索之色,对徐庶逮五溪蛮的做法不是很理解。
五溪蛮是佣兵,讲究的是拿钱办事。
佣兵的存在由来已久,即使大汉朝,也长期存在雇佣佣兵作战的传统,賨人神兵,湟中义从,甚至丹阳兵,都是著名佣兵代表。按照通常的规则,战斗分出胜负之后,无论输赢,佣兵履行完了自己的职责,接下来的事情与他们无关,除非特殊原因,基本上获胜一方不会为难战败方的佣兵,这是长期以来约定俗成的佣兵保护规则。
战场搏杀,活下来的人手上难免沾染上血腥,佣兵也是如此。搞不好刚刚杀了人,却因为战斗结束,佣兵保护规则生效,眼睁睁看着仇人扬长而去,相信没有多少人能接受。所以佣兵保护规则仅针对集体,不对个人。
个人私仇,各凭本事单挑解决。
打得过,手刃仇敌没人找你麻烦;打不过,被人反杀也不会有人出头。
这个规则未必合情合理,但规则就是规则。
存续数百年仍得以保留的规则,自有它存续的道理。
毫无道理地严厉打击战败方佣兵,会招致所有佣兵反感,甚至抵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毕竟谁都说不准今后会不会需要佣兵助战。
越是强大的佣兵,越不能轻易得罪。
五溪蛮往年比较闭塞,兼职佣兵是最近几年的事,在佣兵界默默无闻,但这支势力最近越来越受重视。原因就在于五溪蛮由于聚居和高度自治,相当于一股单独势力,五溪蛮兵是被系统承认的异族部队,以前还没什么,第二次系统大更新后,五溪蛮兵60级,一下子超过很多老资格佣兵团队。
象五溪蛮这种数量庞大、实力强劲的新兴佣兵,客观地讲不宜得罪。
战场上各为其主,打生打死没什么好讲,问题是现在胜负已分,五溪蛮是战败方佣兵,如果逐鹿领不依不饶,其结果势必引起公愤。别的不说,就连领地附属佣兵白虎义从,恐怕都难以苟同那样的做法。
徐庶见曲晨剑眉微蹙,哪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放心,不会为难他们。”徐庶笑道:“青羌镇镇长孟离亲自回城见我,说五溪蛮两位头人淳朴仗义,我打算趁这个机会见见他们,交个朋友也好。”
“这样啊,”曲晨松了口气,“他们怎么还没离开?子均挡不住他们吧。”
徐庶抚额道:“他们怕水……”
联盟军溃逃,五溪蛮当然没必要继续拼命,赶紧离开才保险。
他们不敢往北面主战场方向退走,打算渡过汉水原路返回老家,可等他们跑到渔歌镇一看,里面一条船都没有,也不知被渔民们开到哪里去了,这就让五溪蛮坐蜡了。没有船,他们过不了汉水,当然他们有能力胁迫渔民把船开回来,可真要那样做,逐鹿军肯定毫无顾忌地对五溪蛮痛下杀手,绝对不带犹豫的,而且谁都不能说逐鹿军不对。
挟持平民,简直比滥杀战败佣兵更令人不齿。
何况王平带着几百磐石营一直跟在后面,想来就是防着五溪蛮乱来。
万般无奈,五溪蛮蹲在渔歌镇外发呆,刚开始五溪蛮还想等荆州水师,指望荆州水师捎他们过河,毕竟水师战船在这里。可惜荆州水师战船被缴,五溪蛮的希望自然落空,看到守船的荆州水师集体下船,集合去逐鹿城外,五溪蛮一个个欲哭无泪。
王平和磐石营都不通水战,没接管那些战船。
五溪蛮倒是有心“借”船脱身,为此五溪蛮七嘴八舌筹划了好久,诱敌、阻挠、断后都安排象模象样,结果有人问了句“谁会开船”,集体崩溃。
于是五溪蛮一直在渔歌镇附近吹河风。
青羌镇与渔歌镇隔河相望,孟离念在五溪蛮比较耿直,说不打青羌镇,自始至终没乱来,还大方承诺做完任务请他喝酒,孟离觉得两头人还不错。见五溪蛮被困在汉水北岸,孟离动了恻隐之心,又担心徐庶万一不清楚佣兵规则,对五溪蛮痛下杀手,专门坐小船过河找徐庶求情。
徐庶本就没有为难五溪蛮的意思,考虑到荆州战船都停泊在汉水岸边,应该过去看看战利品,顺便将五溪蛮礼送出境也得他点头,遂决定过去见见五溪蛮,卖对方个人情,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到更多雇主信息。
放人归放人,徐庶觉得有必要让五溪蛮明白与逐鹿领为敌是多么错误,打诸侯这种活,你们也敢接?好吧,当时鱼不智还不是诸侯,但敲打敲打对方还是应该的,所以徐庶决定带曲晨和磐石营过去,让五溪蛮多吹会风。
蒙面武师拱手道:“军师,在下恐不宜久留……”
“也是,你先回去吧。”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