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红衣人哪里知道其中究竟,他本来见这少年功法玄奇,打算刻意结交,办一件大事,只是毕竟不善此道,人家对他睬也不睬,他便觉得有些下不来台,抹不开脸面,软的不行,便要来硬的。
原本气势汹汹地下来质问,就是想要一言不合,把少年逼上岸去才好下手,只是对方教养良好,有礼有节,作风严谨,让他有些找不到借口。
听少年语气诚恳,表情真挚,只当他真个是涉世未深,初出茅庐,否则小小年纪,哪来这般修为,必定是自幼修行,不曾涉足人世,不知人世间的险恶,顿时觉得十分好骗,亦觉投缘,不觉受了感染,觉得这少年作风良好,心地必定纯良,此时一口内息已竭,开口便道:“助我一臂之力……”
一开口,气力已卸,足下木头顿时顺水漂流,朝着初九撞来。
初九眼也不眨,背着手,根本没有搭把手的意思,足下轻轻一个跨步,已经让到了一边,把水道让了出来,红衣人短促的一声惊呼,顺着水浪一个翻滚,已是落了水。
“我家师兄亦曾交代,不要轻易相信了陌生人的话。”
初九回过身来,心中也有些惊讶,觉得凭红衣人方才表露出来的身手来看,不至于如此不济,片刻才反应过来是自家踩出的浪头把人给掀翻了,故作不知,连忙推在师兄身上。足下浪头催动,又赶紧离远了些。
红衣人拼着落水,已经换过一口气来,远远地破水而出,朝着岸边掠去。
初九也只当没有看见过他,悠然迈步,足下浪花朵朵,直把湍急的河水视为坦途,仿佛存心卖弄。
其实初九一直对此人十分关注,绝不像表面那样无视。这人一身劲装旅服,虽然颜色不同,但形制极似初九曾经穿过的式样,他也算得的其中一员,不只是穿过黑色的下士装束,还混迹其间;也曾见过穿白衣的三个剑手在半路上截取金戈,当时还不敢招惹,想来不是中士就是上士。
这人一身红色,却不知在那杀手组织中任何职司。想来凭此人的身手,绝对在白衣之上。
那红衣人在岸边驻足,遥遥望着初九卖弄本事,也不知在打什么盘算,似乎有些醒悟过来,眼前这厮貌似纯良,实则不大好骗。
河流在前头山前转了个弯,眼看着初九已经转过山头消失不见,红衣人回过神来,急起直追,刚刚追过山脚,就见少年立在水中,侧着头,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红衣人猝不及防被逮个正着,有些脸红,好在一身红衣包裹的严实,也看不出来,没话找话道:“还没有请教,你是谁家子弟?哪一位高人门下?你师兄又是哪个,说个字号出来,说不定还是我的旧识。”
初九很有耐心地道:“你既然遮了头面,必定是见不得人,想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是旧识,我亦不想知道你的来历,省的让你的相识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