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齐聚后,跪坐在首座的朱儁沉声道:“诸位,早在一月前,血鸽便已经查明袁绍大军进军洛阳的消息,陛下曾密言告知,不要担心,只需守住关隘即可,并嘱托吾等切记不可出关迎战,说是假以时日,袁绍自会退军。”
“将军,这……”一个校尉迟疑道:“陛下他是怎么知道袁绍会自行退兵?”
朱儁闻言叹了一口气,“我也曾这么想过……但不管袁绍是否会自行退兵,吾等都应严阵以待,接下来战斗便仰仗诸位!”
只见朱儁起身朝众人抱拳,诸将连称不敢,“将军言重了,此乃吾等本职!”
……待诸将散去后,朱儁独自一人登上高台,远眺袁军大营。
旌旗飘飘,连营成片,无数士卒如蚂蚁一般忙碌。
心中不禁一阵担忧,要是虎牢关失守,他该怎么向陛下交代。
毕竟陛下对他很是信任,对他这种不是嫡系之将委以重任,将虎牢关如此重要的关隘交给他守卫,要是丢了,他万死难辞!
双拳不知何时紧握,朱儁闭上双眼,低吼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替陛下守住这虎牢关!”
一甩披风,走下高台后,朱儁沉着脸巡视城墙各处,在这等紧急时刻,万万不可出任何一丝差错。
……
“汝言当真?!”袁绍闻言脸色铁青,两步并做两步,提起那个士卒的衣领喝问道。
“主,主公……吾言属实,皆是亲眼所见,不敢欺骗……主公!”
“可恶!”袁绍松手,一脚踢开士卒,“滚!给我赶紧滚!”
士卒吓得连滚带爬,慌忙逃出大营。
“老天无眼!”袁绍气急,骂骂咧咧道:“这贼老天,此时正是我袁绍孤鹰褪羽,蛟龙脱皮之刻,竟然给我来了这篓子破事!”
随即又拉住田丰的双手,急切道:“元昊,这该如何是好?”
田丰此时亦是脸色铁青,他心中也想骂娘,本来这次进攻虎牢关本意就是借刘协之手消减刘虞、韩馥二人的实力,好让主公袁绍趁机蚕食冀州,染指幽州。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冀州突发蝗灾!
只见他闭上眼睛,仿佛认命一般,无力道:“主公,现在只能退兵,通知冀州余部赶紧抢收田中粮草,能收多少便是多少。”
袁绍闻言额头青筋暴起,心中很是不甘,要是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他不知将来要浪费多少精力慢慢蚕食冀州,与那韩馥争权,咬牙道:“我不想退!”
田丰闻言叹一口气,劝道:“天灾人祸……有天灾必有人祸,要是主公不领军镇压,民愤滔天啊!”
袁绍脸色变幻,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内心在激烈斗争,半响才吐出两个字:“退兵!”
说完后,便踉跄瘫坐,面色灰白,整个人像瞬间老了几岁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