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旗,告知各舰跟随我,成战列线阵型,两艘灵龙熕全速突前索敌,遇见目标允许直接开火!”
下完一大串命令,林福臣有些不肯定地问道,“公爷,那个杰克鬼佬说的战列线真的有用么?我总是觉着这战术有些僵化。”
“我自有分数,按计划进行便是。”
“诺!”林福臣抱拳,不再言语,只一心指挥开始忙碌起来的水兵。
刚才的作战计划是出发后几位海军军官和杰克?斯科尔斯一起商定的,华夏军官坚决认为战斗最重要的就是临机应变,而不是这种既僵化,又毫无纵深的战法。
而杰克船长坚持战列线战术的优越性,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对方倾斜最多的火力才是王道,什么战术、纵深都比不上这个重要。
尽管军官们引经据典,几乎援引了从古到今所有的水军战例,但是一旁听着的沐忠亮直接拍板支持杰克。
因为他却深深知道,时代变了,从现在起,一直到十九世纪末,不管陆上和海里,都将是战列线的时代。以往花样繁出,晦涩深奥到近乎玄学的兵法,也将慢慢被参谋手中的纸笔和地图取代。
这一次,华夏绝不能再落后。
甲板上各种叮叮当当钟鼓齐鸣,这时杰克从舱室里晃荡出来,“哈,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我们是准备开始揍该死的低地人了么?”
“发现敌船!三、四、五,共计五艘!三大两小,方位东北偏北,距离二十里!”瞭望哨又喊道。
“是的杰克,你来的正是时候。”沐忠亮笑道。
“一向如此!”
热兰遮城,这座堡垒已然千疮百孔,但仍然坚固地扎在台南地面上。在它周围不远处,连绵的营帐已经将他包围,郑成功正身处这片营地中,虎目凝视着这座不愿屈服的城堡。
现在的形势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乐观,郑家的士兵可没有沐忠亮购买的士兵身体那么好,福建江浙的兵员在这里被丛林的蚊虫和疾病折磨的可不轻,非战斗减员已经近两成,要不是郑成功的威望和残酷的军纪压制着,换别的部队恐怕早就哗变了。
好在现下天气转凉,军中疫情已经减缓。尽管如此,郑成功还是不得不放缓了攻城,改以围困为主,和城里的荷兰人在这干耗着。
“王爷!”右提督马信突然跑来,远远就喊道。
“子玉?可是有何变故?”
“海上有一支舰队正在向外海的荷船驶去?”
“可有旗号?是荷人援兵还是建奴?”
“这……卑职所见,乃是御驾亲征旗。”连马信自己都不敢相信,可看了好多遍,眼睛都快揉肿了,龙旗还是龙旗。
郑成功大笑,“哈哈哈……子玉莫非老眼昏花,那奴酋小儿不过八岁,就敢来亲征?除非索尼、鳌拜那几个想要弑君了。”
“王爷,非是建奴龙旗,而是我大明龙旗。”
“这怎么可能?陛下不是驻跸在缅吗?速带我去看!”郑成功还是半信半疑。
刚跨上马,突闻幽幽几声炮响从海上传来,两人赶紧紧夹马腹,奔向海边。
“这……”郑成功放下望远镜,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两艘和他军中一模一样的灵龙熕打头,正在向仓皇列阵的洋船拼命炮击,跟在她俩身后还有一长溜大舰,打头的一艘桅杆上挂着的正是张牙舞爪的龙旗,旁边却还有一幅大大的“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