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力早已养足,两个骑兵连分别从阵线两翼预留的缝隙中钻出,从清兵的外围切削过去,他们共同的目标是清军的后阵,那几门和大部队脱节的红衣炮。
而步兵打出了枪管中最后一发子弹,纷纷套上刺刀。在急促的鼓声和乐声中,翻过胸墙,踏着同样的步伐,整齐得像一面墙般向清军压过去。
整齐的脚步声在山隘中形成阵阵回响,响在惊惶的清军心头,明晃晃的刺刀平放成一条线,在单薄的阵型前划出一条他们不可逾越的死亡之线。这时二十四门炮打出一轮齐射,又削去了一片他们身边的战友。
清兵乙脖子上一湿,一团长条状物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还带着温度。他双目瞪圆,失语稍顷,一声刺耳的尖叫从他阳刚健硕的身躯里发出。
恐惧是一种传染病,关宁军的逃跑先是给清军蒙上了一层阴影,而这一声尖叫则喊出了他们的心声。
“啊!明人从后面来啦!”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嗓子。
顾不上看是真是假,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身拔腿就跑,甚至倒戈相向于敢于拦路的军官。
机不可失,苏诚一声怒吼,“冲啊!”
鼓点急速乱打,明军们此时放弃的阵型,端着刺刀向清军的后背发动刺刀冲锋。
清军全线崩溃,待秦岳赶到时,炮手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他无端地开始恼火,由于骑兵在沐忠亮军中数量太少,平日里哪个指挥官都不会把他们当做正经的进攻力量,总是大局已定后干些追逃追杀的粗活,别的军种中颇有些风言风语,说他们是骑兵老爷,别人把活干完了他们才去赚首级。
这会骑兵们是憋了一股劲,但看这样子此战又是这种老节奏吗?
“连长!你看那!”秦岳抬头看去,只见前方一团人马在进行混战。
一边是一个将领打扮的骑士和他的亲卫,另一边则是几百个夷人打扮的士兵。骑士们一心逃跑,却被这帮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黎族士兵死死缠住,不过仗着人高马大,装备简陋的黎人们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一看就是条大鱼,抓俘虏抓出经验来的秦岳见猎心喜,“跟我上!”
百余名骑士向一阵风一样卷向这一队骑士。
高进库原本见大局已无可挽回,先是装模作样抽刀自刎,理所当然被亲兵拦下,然后就顺理成章地被亲兵“裹挟”跑路。谁知道后头拦路这帮黎人和当初剿匪被他们打得溃不成军时判若两人,一个个不要命地不惜用血肉之躯来降下他们的马速,眼看明骑从后背袭来,他愈发心急,可这黎人如同牛皮糖一样就是撕咬着他们不放。
明骑带着马速冲击而来,黎人见机让开一条通路,高进库的亲卫只得拼命用武器格挡挥来的一把把马刀。
但这都是徒劳的,高速劈来的马刀瞬间让他们手中一麻,然后伸来的第二把刀就像切纸片一样让他们身上的某些零部件脱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