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诚哉斯言,妙极矣!”黄宗羲捻须大笑,对张万祺道,“元知,我等当在此好好实践一番才是,看敬之所言究竟如何。”
“这是自然,万祺拭目以待。”
暂时搁置了争论,沐忠亮的小团体继续原先的议程。
张万祺继续汇报了府下其他几处县学的情况,大抵和府学一样,动静和杂音有一点,但是都不算大。比较可喜的就是随之明廷在琼州的统治日久,剪掉辫子的百姓越来越多,不管是说清廷不得人心,还是他们拥护明朝,都算是个好现象。
“那义学的开蒙和夜校情况如何?可有普通百姓前来就学?”
张万祺摇摇头,“琼州百姓苦啊,小学童还好,稍大一点的都被叫回去帮家里干活了,夜校倒是很火爆,恐怕也是朝廷选吏的原因,一些殷实人家都在积极进学,想捞个一官半职做做。”
“无妨,咱们这一次不是有大把的官职等着他们么?”
“恕我直言,敬之,你的方略固然有极大好处,但推行的难度恐怕不比复井田的难度小,一口可吃不成胖子,怕是会噎死啊。”张万祺还是觉得风险太大。
“元知兄,琼州偏处一隅,海军隔绝大陆,短期内无外患威胁,内部又有重兵镇压,不趁此机会把旧弊革除,今后地盘大了,内忧外患,重重掣肘,再要改革也只能做梦。就这样吧,我意已决。这些天元知便带着勃泥的学子加紧准备一个月后的秋闱,我也会亲自出几道题的。”
“敬之放心,万祺一定尽心竭力。”
“如此便有劳了。是了,元知兄还是白身,先生的御史之职也已此去,以朝廷名义行事终究不便,这样吧,元知兄才学过人,擅长庶政,便先任礼部侍郎,兼琼州知府,稍后我修书便请旨勃泥。”
张万祺想有个官身行事终究名正言顺,便行礼应下。
“至于梨洲先生……”
“不必了敬之,老夫年迈,只愿专心研究学问,却没有精力顾及仕途,便不尸位素餐了。”
“这……”这么说沐忠亮也没法子,想了想,“那就不勉强先生了,听闻先生在内地也曾开山讲学,敬之请先生任东坡书院山长,为朝廷和新学培养大才栋梁,还请务必答应。”说罢深深一揖。
黄宗羲也回礼道,“能继苏文忠公之后,固所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