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从不吝啬称赞,因为赞美之言没有成本,只需要耍嘴皮子,然而听着他们的称赞,楚楠脸上的冷色却是越来越重,到最后甚至阴沉得可怕,让注意着他的脸色的商人们心底越来越沉。
难道顾问大人是个不喜欢被人拍马屁的男人?嗷!伟大的众神,为什么你们要创造这样的怪胎?
只有两个商人没有草率的发言,一个是不知道是不屑还是不知道怎么该称赞别人而一脸冷淡的费德勒,而另一个,则是有着极其丰富的人生阅历,察言观色能力极强的老狐狸——费尔曼。
注意到情况不对劲的商人们赶紧给费尔曼使眼色,声音也逐渐变低,最后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叫喊声,整个包厢变得针落可闻。
“你们应该庆幸,要不是我现在无人可用,我一定会让人用手狠狠摁住你们的后脑勺,把你们的蠢脸埋进地行兽的屁股里,让你们知道那些牲畜的粪便有多难闻,这样或许可以让你们稍微感受一下我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楚楠一脸阴沉的表达着不满,顿时让一众商人心神剧颤,这时,费尔曼终于开口了。
“就算您手下人才济济,也不能这么做,顾问大人。”
“嚯?”楚楠颇为惊讶的看着费尔曼,“为什么不能?难道在你眼里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或许我真应该随便找个倒霉的家伙证明一下自己,这样一来应该没人会觉得我是个只会说大话吓唬人的蠢驴。”
“不不不,顾问大人。”费尔曼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否认着,“您不需要那样做,我以费尔曼商会的名誉担保,在座的每个人都不敢对您有一丁点不敬的想法,我们都发自内心的尊敬着您。”
“费尔曼先生说的没错,我们绝对不敢对顾问大人您不敬。”
“顾问大人,请相信我们。”
商人们急忙开口应和费尔曼的话,一脸惊恐。
“费尔曼商会的名誉?呵......那玩意也许能比地行兽的粪便值钱些,但是很遗憾,那点价值打动不了我。”楚楠不屑的冷笑一声,而后缓缓坐下,目光直视着费尔曼,“费尔曼,你不是口无遮拦的小孩子,也不是热血方刚的少年,而是一个必须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的成年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今天你的夜生活可就没有以往那么美好了。”
被楚楠直接威胁,费尔曼那张肥胖的老脸却没有丝毫动容。
“我是在为您的形象考虑,顾问大人。”
“为我的形象考虑?用这种质疑我的方式吗?嘿!”楚楠嗤笑一声,“你要是说你在成为一名商人之前当过专门给人取乐的小丑,我肯定不会怀疑,甚至会觉得你一定是个非常成功而且超级有名的小丑。”
费尔曼微微躬身:“虽然您可能觉得这话很可笑,甚至觉得我这个人很可笑,但我确实没有在说笑,顾问大人。”
“这倒是有点出乎我意料。”楚楠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说,“我有点期待你的辩解了,说吧,或许我会因为被你逗乐而放你们一马。”
“我为同行的过失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但是我要说的话并非辩解,而是在阐述事实,以圣人的恩泽起誓。”
商人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都觉得自己很无辜,如果称赞别人都是一种罪过的话,那他们无话可说,要真是那种世道,他们干脆在地行兽的屁股里憋死算了。
“圣人的恩泽么?这倒比你们商会的名誉值钱多了。”楚楠耸了耸肩,说,“那么,我洗耳恭听,不过我的耐心可比你想象的要少得多。”
“我尽量长话短说,顾问大人。”费尔曼抬起头,跟楚楠玩味的眼神对视着,缓缓道:
“我听一个游吟诗人说,贵族之所以是贵族,是因为他们的出身和言行举止无不高贵典雅,跟农夫之类的平民有着云泥之别,让人光是远远的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在心里产生钦佩之情,他们会在悠闲的午后舒服的躺在躺椅上,一边享受日光浴一边优雅的品尝精美的点心和饮品,也会在粗俗不堪的俗人们去妓院酒馆嚷嚷着不堪入耳的粗话取乐的时候,用记载着能让人变得睿智的知识的书本打发时间,他们从不为难地位比他们低的人,除非那个人冒犯了他们,即便如此,只要情节不严重,他们往往会大度的不与之计较,至少不会让犯错的人去闻地行兽的屁股,因为那种行为有损他们高贵的气质。”
“我敢打赌,你肯定非常豪爽的款待了那个游吟诗人。”楚楠眯起眼睛,说,“因为你款待他的精美食物和资助他旅行的贝鲁让他自愿在嘴里塞满了粪便,说出来的话比屎还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