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欣嘿嘿傻笑道:“被你识破了,真不好意思,不过我还有后招。狂涛,你的武功已经练到足可以杀死他二人了,这绳子对你不管用的,只要微一用力绳子就断了。”
狂涛气道:“你别说傻话了,我早试过了。”
小欣道:“你一定要信我,再用力试试。”
虽然狂涛不信,但有机会总要一试,于是使尽全力左摇右晃地想挣脱绳子,寒媚和雪凌合力擒拿仍难以抵挡。
雪凌急问道:“怎么办,穴道又封不住,怎么办?”
寒媚瞪了一眼,右手成刀形,全力破在狂涛后背心,狂涛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寒媚心道,自己这一下足可使一大汉昏死七天,狂涛却只是瘫软,看来不但剑法高强,内力也自是不凡,需得小心。对小欣喊道:“别玩你的小聪明了,束手就擒吧。”对雪凌使个眼急,二人慢慢逼上。
小欣叹气道:“是我高估了狂涛的力气,低估了你们的绳子,真是可悲呀!”待二人走出五步小欣急喊道:“停,媚姐姐,我知道你的毒针厉害,再走一步就可伤人了,不过你们别再走了,否则大家都没命。”
雪凌道:“小丫头,你少吓唬人。”又跨了一步。
小欣道:“你是无所谓了,上前十步也追不上我,只是你二人没感到手心正在发痒吗?”
经她一说,二人才感到不知不觉中手心确实痒了起来,而且在不断加重,向手指、手臂扩散。寒媚惊怒道:“鬼丫头,你在狂涛衣服上下了药,让他争脱绳子,其实是为了让我们去抓他粘药。”
小欣拍手道:“媚姐姐你好聪明呀!一眼就看穿了,只是迟了那么一点点。”
雪凌气极败坏地道:“你给我们下了什么药?快说!”
小欣仰头搔脑地道:“我记不大清了,好像是毒药吧。”
寒媚冷笑道:“你别吓唬我们了,我可是使毒的行家,这根本没有一点中毒的征兆。”双手一翻确实不黑、不青、不红不肿。
小欣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卖药的人说过,手心一旦粘上就要赶快将整只手砍下来,若是传到了手腕,那整条手臂就需砍下来,否则就没救了,不知你们传到了哪里?”
可巧此时二人瘙痒正达手腕,雪凌急道:“快说,到底是什么药,不然我杀了他。”剑指狂涛,但手掌奇痒,剑似乎都握不住了。
小欣胶尽脑汁的样子,摇头拍脑,忽然一拍手道:“对了,好像叫‘三烂’,什么烂皮了啦,烂肉了啦,烂到骨头里去啦,是三烂。”
雪凌急道:“是‘烂皮烂肉烂骨粉’?”
小欣嘻笑道:“对对对,你真是见多识广。”
寒媚和雪凌顿时半身冰凉,这“烂皮烂肉烂骨粉”乃是当年“毒中毒”谢仁狂研制的害人魔药,无色无味,粘在人皮肤上就慢慢往肉里渗,待到发现已中毒很深了。而且中毒后不红不肿只是发痒,由粘药处上传,直到痒便全身,使人感觉身体中像有千万条小虫在蠕动,不停地去用手抓,却越抓越痒,抓破了皮抓肉,抓穿了肉抓骨,直至体无完肤,活活痛死痒死流血而死,但毒还在侵食人的身体,最后整个人只剩下一滩脓血,臭不可闻。
雪凌忽然双眼喷火,大喝道:“我杀了你。”
小欣轻巧地来了一句:“我逃。”
雪凌一怔,心道:“自己未必能追到她,就算追到了,自己早已毒液入了心脉,无药可救了,现下保命要紧。”一咬牙挥剑就要自断双臂。寒媚也自害怕,但她脑筋转得极快,想的却是如何弄到解药,她本来极恨雪凌,不欲相救,但雪凌若失双臂,自己失了援助,可不大妙,还不知小欣下来玩什么毒招,一挥剑拦住雪凌长剑,说道:“要断双臂以后再说,我有办法。”
用剑挑断狂涛绳子,拉过一只手掌在狂涛衣服上乱抹乱抓,雪凌立刻会意,抓住狂涛另一只手照作。
小欣急得大叫:“喂喂,别这样玩,会死人的,喂,你们死了也就罢了,何必拉个垫背的。”
二人只是不理,抓抹了一阵,雪凌道:“他现在也中毒了,你若不交出解药,大不了三人一起死,然后变鬼再来找你。”
小欣呀地一声惊叫,说道:“千万别提鬼,黑天半夜挺怕人的。”
雪凌道:“那就快交解药。”
小欣道:“不行,我交了,你又会来抓我,到时不是你死,是我死,不行不行。”
寒媚道:“少废话,到底交是不交。”剑尖抵住狂涛脖子上“你若不交,我们既便死也要先杀了他。”
小欣急道:“别杀,千万别杀,他是情玉哥哥的把兄弟,若死了,我须不好像情玉哥哥交待。我交,只是你们要答应不再来抓我。”
保命要紧,雪凌急道:“不抓不抓,快拿解药来。”
小欣道:“媚姐姐,你呢?”
寒媚气之极已,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但此时命悬人手,也只得点头说不抓。
小欣喜道:“各位大叔大婶你们都听到了,看到了,他们说不抓,以后再后悔,你们可要为我作主。”
人们早看累了,谁也懒得回答。
小欣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说道:“这里正好是三粒解药,本来有一粒是为我自己准备的,现在就全给你们吧。”
狂涛忽然喊道:“别给他们,他们滥杀好人,烧毁民房,我宁愿和他们一起死,也不愿他们再作恶,你快走。”
小欣天真地道:“你忍心看着媚姐姐烂皮烂肉而死吗?她这么美丽迷人,我都为之心醉,你又怎会舍得?”
狂涛看了一眼寒媚呆呆地低下了头。
寒媚道:“小丫头乱说,快将解药拿来。”
小欣又取出一个小纸包说道:“药丸内服,药粉外涂。”用尽全力将药扔了过去。
雪凌伸手接住正要服下,寒媚拦住道:“让狂涛先服。”接过一粒给狂涛服下去,雪凌暗暗佩服寒媚心细,倘若那是另一种毒自己岂不糟糕。
小欣喜道:“媚姐姐你心真好,难怪狂涛这般痴心,可你……对了,服了白色药丸,还得再涂上黄色药粉,里外并施方起作用。”
雪凌又给狂涛涂上药粉,过了片刻见狂涛并无异状,雪凌奇痒难忍再也挨不住了,一口吞下药丸涂上了药粉,奇痒立减不由地一阵心喜,寒媚见二人都无异方才服下。
小欣忽然叫道:“哎呀!我忘了我是来救狂涛的。”
雪凌道:“晚了!”
小欣气道:“狂涛你也真笨,每次都被抓住,让人搭救。”
狂涛大怒吼道:“谁稀罕你救,你自己走好了。”
小欣喜道:“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自己要走,是你让我走的,以后见了情玉哥哥你可不能说我没救你。”
狂涛道:“生死有命,福祸在天,是福是祸我自担着,你走吧。”
小欣道:“好!不过我不回家了,要去北边看打仗,那多好玩呀!”
狂涛急道:“不行。”
小欣道:“你管不着我了,以后能否见面还很难说呢。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特地请人给你量身订作的,可以使你百毒不侵,留作纪念吧,你可要多加珍惜,我走了。”
雪凌喊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小欣道:“你想反悔吗?来不及了,凭你的小技还抓不着我,笨蛋,大大的笨蛋。”嘻嘻一笑转身就跑。
雪凌气极高吼:“你逃到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你。”发足疾追。
岂知小欣只跑得四五步便既停住,一伸手自暗处牵出一匹油光闪亮的黑色骏马来。
寒媚不由地赞了句:“这丫头可真鬼,将一切都计划得面面具到。”
雪凌喊道:“不许走。”
小欣爬上马背笑道:“你舍不得我呀?我可不想跟你这丑鬼一道。嘻嘻,假如你也北上的话,我们或许会在‘昔雨亭’会面呢。”说罢又嘻嘻一笑,马鞭轻扬马蹄轻响,得儿得儿地没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