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别难过。”思量许多,终究说出这样一句话。
青雀撇开眼,不再看包子,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情绪,眉间一蹙,声音带着嘶哑:“我自然不会难过,是夫君想多了。”
她是第一次,带着如此刻意疏离的语气跟他说话。
木亦寒不住的点头,苦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包子是昨晚出的事,青雀好后悔,若她昨夜能够不惧狂风,打开门去看一看,走一走,或许在听到包子的呻吟声时,还能救它一命。
她好后悔。
感觉到手掌被一股温热团团围住,她低下头,看到一双厚实的手掌,将自己冰凉的手包在中间,她望向木亦寒,一时竟有些哽咽。
“世间万物,生死皆为注定,你我也一样,说不定何时就阴阳相隔,青雀,汝虚看透。”
她的手,颤巍巍的抚上他的嘴,“不许乱说,我们都还年轻。”
木亦寒苦笑着摇头,将她的手放了下来,“青雀,我是认真的。”
青雀默然,她又何尝不是认真的?本以为自己无心红尘琐事,可他让自己甘愿奔赴向前,在这个沼泽里,她看着自己一点点挣扎沉下去,没有呼救。
忽然感觉不对,青雀问道:“相府周围哪来的石头?”
木亦寒眸子一沉,“发现包子时,周围并没有石头等坚硬物体,也许包子,是被别处被敲击后,一点一点点,爬回来的。”
纵然心里有这个猜测,可她还是不愿意去相信。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叫来常叔,吩咐道:“在阙阁院里找个好地方,把包子埋起来吧。”
“是,夫人。”常叔一面说着,一面将包子的身体抱起来,朝外面走去。
不多时,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平姑卧病在床,一个下人急着跑进来说:“夫人,瑾夫人身边的小蝶在院外吵闹着,说有急事见老爷。”
未及青雀作答,木亦寒面无表情道:“何事?”
下人答道:“小蝶还在外面侯着,不知老爷可否让她进来?”
他转头看向青雀,未作声,有意询问她。
青雀无奈道:“让她进来吧。”
小蝶匆匆忙忙跑进来,看也不看青雀,直奔向木亦寒,跪在他面前带着哭腔道:“老爷,你快去看看我家夫人吧,她自昨晚就不对劲,睡了一觉后,全身发烫,嘴里直说着胡话,吓坏我们了。”
木亦寒眉头一皱,微微不耐烦道:“找大夫看了吗?”
小蝶点头道:“找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我家夫人许是被吓着了。”顿了顿,拿眼瞟了一眼青雀,吞吞吐吐道:“昨个儿,在府门口,老爷离去后,我家夫人有意安慰青雀夫人,可不知……青雀夫人说了什么,已至我家夫人害怕至斯。”
这么一来,是将过错推到了她的身上?青雀也不动怒,丝毫不惧怕小蝶的谬言,嘴角一扯道:“夫君你不知道,我与瑾姐姐是旧识,曾在客栈有过一面之缘,哦,对了,说起那间客栈,想必夫君是记得的。”
她没有将话全部说出来,留给了他们一些臆想,木亦寒当然不会忘,那晚他被追杀,是她救了自己,算得上是他们的初识。
“当然记得。”
小蝶脸色微微泛白,老爷也曾在那间客栈?难道他们是一起的?那他们是否听到了苏家老爷给夫人的任务?一大串疑问涌来,小蝶咽了咽口水,声音已然没了刚开始的骨气,“老爷,你还是去看看我家夫人吧。”
青雀起身,走到里屋,对外面的事情熟视无睹,很明显是在驱逐他了,木亦寒罢了,默然点头,离座离去。
这一去,就是十来天没有再见面。
青雀是个倔脾气,她时常在想,自己的性格,会不会与木亦寒不合,也许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又何必费尽心思去缠住他?
多说无益,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