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语调会然有所转向,如果抛去他话里面的意思,倒真的像是个人畜无害的天真少年。然而天依和她身边的缘木只是挟促地笑了笑,躲在天依身后的墨水和铄金则猛然拿眼白抛给他个卫生球,至于烛火,就全然当自己没有听见。
不提这看似玩笑的话,白衣指了指前方那尊活灵活现的冰雕,淡然叹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句话,对于北方诸门派而言,我是个威胁,我会挡住他们的路,所以那些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老人们想要一脚把我踢开,让我一边玩去,最好是能够把我弄死,还不惹祸上身。”
“所思所想,都挺美好。太上道派出这几个渣渣,只不过是做个表率,我经过了他们的地界,他们却不出手。这种事,不合规矩。所以他们也是左右为难,才千挑万选了两个既不会一不留神把我弄死,又显得他们诚意满满的人。想来,也真是劳烦他们如此费心了。”
“他们不想让我死,或者说他们不想让我公然死在他们的手上,可惜,我却不觉得他们有那个本事。神境的人不出,谁又能杀得了我?”
“又说大话,真当自己有多厉害了。”墨水本能地嘲讽了一句,随即看到白衣脸上那熟悉的笑容,顿时又将自己的小脑袋缩回了天依的身后。她是真心畏惧这样的笑容,尤其是出现在他的脸上。
不过白衣倒是没有真的去追究这话,终于说出了他自己的想法:“天依,如果你想要一个人帮你,你会去做什么?”
“夫君的这个问题,我可是回答不上来呢。我还真的没有什么需要别人帮忙的地方。如果真的要说的,大概会直接去请求他帮忙。”天依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像是很苦恼的样子。
“我就不一样,我如果想要一个人帮我,我会成为他所需要的那个人,然后做出交换。因为我并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有时候,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东西。”白衣说出了自己的方式,随即解释了自己的想法,“你们都知道,我要去找一个叫言和的人,因为我猜测她能够帮助我。然而最近,我得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你找到她了?”缘木的语气不甚分明,似乎是好奇,又似乎是哀怨。
那种意味不明的提问,大抵是出于一种看着自家男人,明明正宫都在,却一门心思要去找小三的别样心情,语调里面隐隐可以闻见某种刺鼻的酸涩。
然而白衣却不打算在这里纠结,他直接了当地说:“她应该就在盛京,我知道有一个人那里肯定有她的消息,不过要去问的话,肯定算是找人帮忙。而我不愿这么做,就只好让他来找我。”
“你说让别人来找你,他就会来吗?”这一次嘲讽白衣的并非是墨水了,而是一旁的铄金,似乎说起“言和”这个名字,她们都会有一种不约而同的的怅然。
这个问题,白衣没有再回答,只是看他的眼神,任谁人也会明白。他的意思十分明确,春之后是夏,夏之后是秋,四季轮转是一种既定的规律,他所说的自然也是如此。
他既然说了会,那么这就不会是问题。
前方是盛夏,身后是隆冬,而白衣所做出的选择,却是,等一场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