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懂呀,云太医除了帮人看病时会笑,其他时候都淡淡的,连个媚眼都不会抛,一句柔语都不会说,皇上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呢?
想不通的问题很多,他就不想了。他还做他的小德子公公,跟着云太医就行。
“云太医,用点膳吧!”小德子轻轻走过去,声音小小的,生怕惊着云映绿。
云映绿缓缓合上书,闭上眼,重重地叹息一声。
“怎么了,云太医?”小德子关心地蹲下身。
“小德子,你认识东阳城里最好的铁匠吗?”云映绿转过脸,西斜的秋阳洒在她的身上,象铺了一层金光。
“我有听出外办事的公公们说过,宫里有许多器具好象都是在一家作坊定做的。”
“那你去向那位公公确定下,我一会画几张图,你替我出宫,送给那位师傅,让他赶快帮我做出来。”
“行,行!”小德子答应得很快,打开食盒盖子,“但你要先吃点东西,好吗?”
云映绿无力地一笑,“我现在哪里吃得下。”
云映绿这一刻,心思全部上身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神农本草经》上,当她把这本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她绝望着快要窒息了。
这本书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
这书之所以要留给皇上与皇后读,那是里面有一大半的章节是写房术的,春宫图画得是惟妙惟肖,她看得脸红心跳,匆匆跳过。其他的章节,有讲药草的功效,有医案分析,也有介绍各种治病的药方,这些章节到不多,但真是章章经典,有些是她首次看到。最后两章是写蛊术的,种类很多,描写得也很细腻,其中有写蛇蛊。关于蛇蛊,书中除了讲迷药迷昏蛇蛊,还有用法术降服,让它在腹中永不能动弹。那个法术,云映绿看得都快背上了,似乎是巫士们念的什么咒之类的东西,她不敢恭维那种方式。她隔着肚皮,看到蛇蛊在腹内有多大。那么个剧毒的东西在腹中一动不动,即使腐烂了,那也是对人有很大危害的,只有做手术把它取出,才能免去后患。
做手术?云映绿深呼吸一口,想起秦员外的对做手术的反应,她要怎么说服。她所谓的手术,将是对这个时代医术的一个挑战;还有做手术前要做的各项准备,手术后蛇蛊怎么处置,手术如果失败该怎么办?她脑子里一团乱,理不出个头绪。她唯一肯定的是,她要做手术。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她都要坚持。
小德子左劝右劝,云映绿也没肯用膳,回到太医院后,云映绿画了一个时辰的画,递给他,让他速出宫去。
太阳西沉,慢慢没入地平线,暮色缓缓四笼,一天又要过去了。云映绿皱着眉头,不知秦论今天一天过得可好?
“云太医,你确定要做这些吗?”小德子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他觉着这画里的东西,他一件都没见过,云太医一定画错了。
“我确……你怎么来了?”云映绿突地脸一红,外面的院子中,刘煊宸长身而立,温柔地凝视着她。
“朕来找太医换药呀!”刘煊宸微微一笑,瞅见小德子手中的画,“小德子,什么好东东,让朕瞧瞧。”
小德子递给刘煊宸。
刘煊宸浏览了一眼,抬起头,深究地打量了下云映绿,“既然云太医让你去办,你就速去吧!”
小德子接过,忙不迭地跑了。
刘煊宸一进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在三分钟之内立马消失,跟随着刘煊宸的侍卫和公公们也自觉自发地站在院墙外。
云映绿轻柔地替他的烫伤处清洗下,重新涂好药,羞羞地低道:“干吗要过来,看把大家紧张得样,我准备一会去寝殿帮你换药的。”
刘煊宸轻轻抚过她微红的脸庞,“朕都有好几个时辰没见着你了,等不及你去寝殿,朕现在真的体会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今晚要回府吗?”
“嗯,要回的,不然爹娘要担心。”她收起药瓶,到另一边洗净了手,拎起医箱,“车夫一定在外面等着急了。”
“唉!”刘煊宸轻叹一声,捧起她的小脸,吻上她微凉的小嘴,“朕又要等到明日才能见到你。明天能早点进宫吗,陪朕用早膳?”
云映绿仰起脸,心中“咯”了一下,有些不舍地环住他的腰,头偎在他的怀里,“很想我吗?”
“天地明鉴!”
两人默默地抱了一会,他瞧天色已不早了,牵着她的手,一块往宫门走去。
“不要了,就几步路。”她掰开他的手,嫌太招摇。
“几步路,朕也想送送你。”他反扣住,很是坚持。“一会,你到府中,和爹娘亲亲热热地一起吃晚膳、聊家常,你无所谓朕。朕孤零零地呆在御书房中,你知有多想你吗?”
她理亏,抿嘴不言,任由他高调地牵着手。
他神情自自然然,她到一脸的不自在。沿途投射出来的讶异目光,真让她承受不住。
她闭闭眼,不管了,关于她的绯闻够多了,现在再浓墨重彩点,只会让她的名气更大。
她不知,在过后的几天,一场轩然大波,将让她的声名远扬整个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