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急事儿,你给孙老师代个话,今晚的聚会我不能参加了。祝你们玩着愉快。”
“不行,不能走。好像每到这个日子,你就神秘失踪。——这次,你哪儿也不能去,除非你告诉我,你去做什么?”言小睛语气里充满了委屈,见李昊阗就要不理睬自己顾自而去,她情急之中薅住了他的脖领。
“放开,放开小睛,让别人看到,像个什么样子!”李昊阗低声焦急地说。
“不放!你不能出去!”言小睛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李昊阗吁了口气,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儿,缓声说:“小睛,我好像没有对你授权你样子约束和管理我吧。”
言小睛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一丝冷漠,不由地把手从李昊阗的衣领处垂落下来,眼泪在忧伤的瞳孔上打着转。
李昊阗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离去。他知道,只有稍稍地用言语或神情刺伤一下她,言小睛才能就范,否则她会纠缠不休。
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想赶快脱身,因为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他要到光明影院去看他这几年在这个日子必看的一部影片:夺爱。
这部影片是三年前,他和王飞瞳所看的唯一一部电影,他深深记得,那天是3月28日。
这几年,李昊阗所在的青泉市兴起了好几家新的影院,相比之下,这个光明影院因设施落后,没落了很多。本来它属于市文化局的下属单元,但由于经营不善,只好转包私人经营。销售方式也灵活了很多,推出了包场业务。
像夺爱这样的老片儿,想要看,只能点播了。这要花去相当于平时票价五倍的价格包场。
光明影院可以容纳三百观众,今晚却只有一人,在一个巨大的银幕下,李昊阗坐在情侣座上,因为当时,王飞瞳说,虽然我们不是情侣,但情侣座宽敞。
诺大的电影院黑漆漆的一片,放映员并没有按常理把灯光打开,因为只有一个观众,似乎没有那个必要。这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李昊阗,带着一股陈腐的馨香,就如陈年老酒那样的香水,萦绕在他的鼻端并渗入他的意识,把往日的时光重新拉了过来,三年前,和王飞瞳在一起的日子,历历在目。
并离开了他的思绪,随着墙缝处钻入的一股风吹到了银幕上。初一时的王飞瞳在上面渐渐呈现出来,她的脸庞有些模糊,是因为映照在古街的一块茶色的玻璃橱窗上。
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男孩儿的笑脸,李昊阗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原来那是初一时的自己,在自己的身后,还有灿烂的阳光和透过浮动的白云悠悠散射出来。
他上前一步,指着橱床里的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布娃娃说:“你喜欢她吗,送给你吧。”
王飞瞳犹豫了好一会儿,面色浮上了一层和豆蔻年华极不相称的忧伤,叹了口气,算是答应。
接着,境头给了一个远境,她抱着那个红色的布娃娃向李昊阗走了过来。并且在行走时身体越长越高,衣服也在不断地变化,手中的布娃娃也快地由艳红转变为浅灰红色。
李昊阗惊异地看着迅长大,身材渐渐高过自己一头的王飞瞳向他迎面走来,使得他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猛然地睁开眼,原来是一个黄梁一梦。
但愕然间,一股轻风向自己身畔拂来,他仰面定睛一看,一位戴了太阳眼镜的少女,正抱着一只红色布娃娃,在一个男青年的携手下,越过李昊阗,在影院最后一排座位上,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这让李昊阗有些犯疑,像夺爱这种陈年旧章的片子,竟然也有人来陪着自己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