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酒杯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不再看她,只是挥了挥手,意思是,既然不想留下,就请便吧。
他这么一说,正戳到皮皮的痛处,而且似乎有点幸福灾乐祸,皮皮的血一下子涌到头上,本来已经拎着花桶走到门边,又蹬蹬蹬地跑到他面前,大声道:“贺兰觿,不要告诉我我身上的痛跟你有关喔!”
“难道以前你没被祭司大人治疗过?”
“什么意思?”
“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或者只是靠近我,就不会饱受无明之火的折磨呀。”
“请问你这是用法术操纵我吗?”皮皮吼道,“贺兰觿你要不要这么无聊!”
“不是无聊,是治疗。”
“给这几十层楼的几百间办公室送花也是你的主意,耍我玩的?”
“请把这理解成我在支持你的生意。”
“流氓!地痞!无耻!”皮皮骂道,“钥匙给你了,你也答应了不再打扰我的生活!说话不算数!”
“我有打扰吗?”贺兰觿一下站起来,看着气势汹汹的皮皮,“我找过你吗?”
“那我身上的痛是怎么回事!请你马上让它消失!”
“痛是你自己招惹出来的吧,跟我有关系吗?无明之火这种东西,就连狐族人看见它都跟见了鬼似地,何况你们人类?”皮皮越生气,贺兰觿越发笑得好看。
道理说来没错,皮皮一肚子火被他一番话堵在胸口发不出来,于是咬咬牙:“说吧,什么条件可以让我免除痛苦?”
事态正在向他喜欢的方向发展,祭司大人的眉头微微一舒:“皮皮,你愿意做我的冰奴吗?”
什么?正经老婆变小三?皮皮火噌地蹿出三尺高,想都没想就一拳头向贺兰觿的鼻子砸过去,“嗖”被他头一扭敏捷地叼住了手腕。皮皮还想挥出第二拳,贺兰觿干腕将她双手向背后一拧,皮皮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动,贺兰觿的脸却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又想动手?好好说话不行吗?”
祭司大人的声音永远是平静地,冷淡地,抑扬顿挫的,像配音演员那样字正腔圆。
“我绝对不会当你的冰奴!”
“关皮皮,我是不是你至尊无上的夫君?”
“不是!”
“你还听不听我的话?”
“不听!”
“那你还想不想活了?”
“就算我死,也会先咬死你!”
祭司大人怒了。
他忽然堵住了皮皮的口,忽然吻起她来。皮皮用力挣扎用力摇头,她想一口咬掉他的鼻子,却怎么也够不着,忽然间嘴唇一痛,自己居然被祭司大人咬了一口!
贺兰觿放开她的手,皮皮抹了抹自己嘴,一滴血滴出来。她挥舞着拳头,凶狠而防范地看着他,贺兰觿冷笑一声,拉开自己的领带往沙发上一扔,一把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关皮皮,”他说,“你愿意做我的冰奴吗?”
“不愿意!”
“宁肯去死也不愿意?”
“死一千遍也不愿意!”
他的喉咙咕哝了一下,仿佛在咽下某种想吃人的冲动。然后他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凝视着面前宁静飘浮的水母:“那你可以去死了。”
皮皮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