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摘!”
“……”这我就不是很懂了,“不是,我不摘面纱怎么吃饭?”
“戴着面纱一样吃。”
“一样吃?”我被他气笑了,“这样很麻烦你懂吗?”
他寸步不让,“我等你。”
我吃到明天也等吗?我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认命地放下已经搭上耳后根的手。
带着怨气的我单吃了一小块牛肉就不想再吃了,倒是司昂一小口一小口吃得细致有食欲。
我拿起一旁的水壶一杯一杯地喝着,大大方方地看他吃饭的样子。不同于普通百姓把手伸到碗里攒饭团子塞嘴里那股子简单粗暴,他倒是走在了时代的前沿,拿着筷箸一点一点往嘴里送,细细咀嚼。
真是服气了,我暗自叹了口气。切个牛肉也能这样优雅,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令人惊羡的韵味,教科书式的宫廷礼仪,简直就是让身为女性的我自愧不如。
不过盏茶时间,司昂也吃好了。我收回视线,抬手扯了扯脸上的面纱,虽然也算透气,但是总不觉得自在。
说来也巧,司昂刚刚放下筷箸,一直在柜台靠着观望我们这边的老伯立刻上前,“大人可吃好了?”
“嗯,谢李伯款待。”他解下腰间的钱袋放桌上就准备起身。
“大人,这顿便饭老身就不收钱了。”被称为李伯的老人见司昂要走,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焦灼。顿了顿,面色恭顺地说道。
我也不急着起身,挑了挑眉,低头听着他们的谈话。
“李伯有话不妨直说,但是这饭钱还是要付的。”司昂也坐了下来,声色平静。
“……说起来,老身确实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踌躇半晌,李伯眼神复杂地看向他。
司昂浅啜着清茶,没有说话,似有若无地点点头就算是回应了。
“老身的孙女前天夜里突生怪病,今早寻了些方士开了药,都是刚喝下就吐出来,如何都不见好,身如炭火,浑身虚汗却还叫冷……老身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特来请求大人救救我的孙女啊!”
说到最后,李伯竟然跪在了司昂的脚边,声泪俱下,不能自已。
然而他并不为面前的场景所动,但这都是被掩饰得很好的表象。
端着杯子却迟迟未抿一口,我抬眸一看,杯底早已空荡荡。
我瞥了眼扑在地上悲戚的李伯,轻声地说:“大人,你且随李伯去瞧瞧吧,毕竟是一条人命。”
司昂见我眼神真挚,着实惊了一惊,像是验证我的动机如何,端详了我好一会儿,看不出多余的情绪,这才又将手上的钱袋塞给李伯,扶他起来。
“李伯,这钱你拿着,前面带路,我随你前去瞧瞧便是。”语气是一如往常的冷漠,话音刚落,李伯连连谢恩,激动地抬脚就走。
但是司昂的脚刚卖了出去就又收回来,他微微侧首,粉白的唇抿成一条线,想要说些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司昂的脾气秉性我也摸清了二三。
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我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我等大人回来。”